【军武次位面】作者：乐乐

7月31日，空军在长春航空展新闻发布会上，非常罕见地公开表示，国产运油-20已正式进入空军部队服役，并且已经在不久前与歼-16重型战斗机，完成海上空中加油训练。而在对运油-20性能的总结中，官方则很明确地表示，运油-20将增强海空军航空兵远程作战能力，并且同时还能完成普通运-20承担的战略投送任务。应该来说，这两点总结中的空中加油使命，并没有超过外界预计，反而是兼顾运输的定位，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而这一切要想讲清楚，还要从大型空中加油机的使用理念开始讲起。

▲官方发布的运油-20和歼-16联合训练资料

1957年1月，当时的美国空军出动5架B-52轰炸机，从美国本土出发，在98架KC-97空中加油机（由B-29轰炸机改进而来）的支持下，经过约45小时接力加油完成环球战略巡航，在当时美苏高度对抗的大背景下引发全球轰动，也成为大型空中加油机成熟的标志性事件。而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美国军队更是前后投入超过300架加油机参与作战，总计完成了51000多次加油任务（受油次数），为保障美军战斗机群远程作战起到了关键作用。截止到目前为止，美军仍然装备着全球最大的加油机群，总计超过400架的数量，实际上超过全球其他所有国家的加油机总和，并且性能也相当不俗。

▲美制B-52轰炸机

就目前来说，空中加油机一般分为软管和硬管两种方式。所谓软管空中加油，是指通过柔性输油管传输航空燃油的技术，本身并不存在太复杂的技术壁垒，很容易取得突破。但柔性输油管在高空环境容易受侧风、紊流影响，流速比较慢，一般不超过2800升每分钟（机舱主加油管道。翼下软管加油吊舱一般不超过1800升每分钟）。相比之下，硬管空中加油则是在柔性输油管外，再裹上一层硬质保护结构，受外界影响较小，最高流速可以达4500升（1200加仑）每分钟。流速的巨大差距，使得各国空军都对硬管加油技术非常憧憬，但截止到目前为止，真正搭载硬管加油装置的还是只有美制加油机。

▲美国空军KC-135加油机正在为F-15C加油

就目前来说，硬管加油技术并没有高到难以突破的程度，其之所以来源狭窄，是因为加油装置必须和受油装置相匹配。具体来说，美国空军在上世纪70年，就完成了硬管加油技术的技术验证，然后开始大规模推广。以F-16、F-15这两款主力战斗机为代表，机背上方的硬管受油装置开始在美国空军中，取代以前常见的机头前端软管受油装置。而购买F-16、F-15的其他国家，如果想获得空中加油能力，自然也就只能购买美制加油机，或者美制硬管加油装置。而目前我国战机全部装备软管受油装备，包括外表看不到受油装置的歼-20，也是搭载了可收缩到内部的隐身软管受油装置，直接发展硬管加油自然无从谈起。

▲通过硬管加油装置受油的F-16

事实上，硬管加油的收益非常理想，其不仅仅是加油速度快，而且在训练中的优势也非常明显。在使用软管加油系统时，由于柔性输油管难以控制，受油方（比如战斗机、轰炸机）飞行员，需要非常精确的将受油口对接加油管尾端锥套。由于对接难度高，并且经常会在外力作用下断开（需要再次对接），因此对飞行员的心理素质、战术素养要求比较苛刻。并且即使已经完成空中加油训练，飞行员仍然需要按时复训，避免技能丢失，资金、飞行员训练时间、战机飞行时间成本很高昂。而硬管加油则由于加油管可以控制，因此只需在加油机上设置两位加油操作技术人员即可。培训少量技术操作人员和训练几乎所有飞行员的成本，那完全是天壤之别。

▲美制KC-46A加油机上的硬管加油操作人员

当然，无论是硬管还是软管，空中加油机都需要在运输机/轰炸机基础上改造，这就涉及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就是究竟要不要进行全面改造。举个例子，苏联空军在上世纪80年代，完成了以伊尔-76为基础的伊尔-78加油机设计、制造工作。其中早期伊尔-78最大起飞重量190吨，最大燃油搭载量92.8吨，其机舱内部搭载了两个容量14吨的圆柱形油箱，在拆卸后可以重新作为伊尔-76运输机来使用。之后，苏联又开发了改进型伊尔-78M，其货舱是不可转换的非增压设计，再加上又拆除了货物卸装设备，使得最大起飞重量增加到210吨，最大燃油搭载量为138吨。

▲苏制伊尔-78M空中加油机

从伊尔-78/伊尔-78M的例子可以看出，完全改造的伊尔-78M加油收益更高，但无法转换的特性使得其应用范围过于狭窄，使用成本很高，而伊尔-78则完全相反。就目前来说，现在各国已经开发了比较成熟的航空燃油存储模块，可以在加油机和运输机之间快速切换。像美国最新的KC-46A型加油机，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从加油机到运输人员、伤兵、模块化货物运输机之间的切换，并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加油效果。至此，国产运油-20可以承担普通运-20运输任务的官方总结，就非常清晰了。这意味其也应用了类似KC-46A的模块化设计，能在不同模式间切换，显著降低日常维护成本，非常符合目前国产加油机和平时期规模不大，但战时需求旺盛的实际情况。

▲美制KC-46A大型空中加油机

最后，关于运油-20对我国空军的战略意义，这其实是不言而喻的，运-20作为综合性能明显高于伊尔-76的全新型号，在其基础上改造的运油-20，在最大载油量、航电性能等关键领域超越伊尔-78，是毫无问题的事情。而在这款战略辅助装备的加持下，无论是歼-20、歼-16、歼-10C等战斗机，还是轰-6N等轰炸机，作战范围都能大幅向外扩展，这是我国空军脱胎换骨，向真正战略空军跨越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