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人不是没走过这条路，2018年季后赛之后，他们本可以将杰伦-布朗作为核心筹码，去和马刺做交易，换来莱昂纳德。

那时的凯尔特人，刚杀进东部决赛，和勒布朗大战了七场才败下阵来。在他们季后赛出场时间前六的球员中，有四人不到23岁，他们是：布朗、塔图姆、斯玛特和罗齐尔。他们还有两名处于巅峰期的明星球员——欧文和海沃德——会在接下来一个赛季伤愈复出。

所以，那时的凯尔特人认为他们已经足够好了，他们并不需要牺牲未来去换莱昂纳德来提升他们当下的冠军概率。

但是，凯尔特人年轻的核心阵容距离总决赛只差一场胜利这个事实本身，也模糊了人们对于他们整个季后赛表现的分析。他们在首轮和未经检验的雄鹿大战了七场才得以晋级，他们虽然只用了五场就击败了年轻的76人，但那轮系列赛的过程绝非最后的总比分显示的那么轻松。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清楚：2019年凯尔特人自爆了，欧文和海沃德离队，浓眉选择了湖人。突然之间，凯尔特人已经打造了一套未来十年都有实力争冠的想法变得奇怪起来。十年？哈，下赛季怎么样都不好说。

三年后，据ESPN的Woj报道，凯尔特人已经打听了杜兰特，布朗显然会成为这类交易中的核心筹码。绿军究竟是否应该全力追逐杜兰特，ESPN专栏作者扎克-洛维给出了他的解读——

这支凯尔特人距离总冠军只差两场胜利——他们比2018年多赢了一轮，多赢了三场。他们看起来已经解决了上赛季初期的化学反应问题。在得到布罗格登和加里纳利之后，他们的阵容深度、组织能力和投射能力都非常优秀。现在，他们也许是夺冠的最大热门了。一支如此出色的球队，为什么要用自己25岁的全明星去换一个33岁、三个赛季只打了90场比赛、而且不管去哪儿都会很快不高兴起来的超级巨星呢？

但“距离总冠军只差两场胜利”的标签就像是一次罗夏测试。你可以认为这是一支打出了历史极的防守，只需要做一两处小的变动就可以夺冠的球队——而这支球队的进攻问题更多是受到疲劳和经验缺失的影响，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另一种看法是，这支球队用了七场比赛才击败没有米德尔顿的雄鹿，然后对上洛瑞和希罗都缺席了几场比赛而且巴特勒在一度一瘸一拐的热火，他们用被逼到了第七场生死战。在凯尔特人的进攻再次哑火之后，热火距离赢下G7也只差巴特勒的一记三分球。季后赛，凯尔特人的得分效率放在常规赛得拍到第21位。

他们的进攻问题——奇怪的决策，停滞以及无脑的失误——到了总决赛完全暴露在了勇士面前，顺便说一下，勇士下个赛季应该会更强（西部其他强队也是）。

那么，凯尔特人上赛季的季后赛之旅到底有多少说服力呢？如果疲劳并不是他们进攻低迷的主要原因怎么办？如果布罗格登和加里纳利——俩人都有受伤的风险，加里纳利在防守端只有负面影响——无法带来变化呢？

而杜兰特不同。他几乎精通一切进攻技能，他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就说组织能力，他也比布朗更加稳健可靠——杜兰特通常场均5、6次助攻，布朗上赛季3.5次助攻已经是他生涯最高，还伴随着2.7次失误，这可不太妙。总决赛布朗的表现比塔图姆好，但那也许是因为布朗在组织上的局限性导致塔图姆承担了过多的负荷。

有塔图姆在身边，杜兰特不必像在篮网那样独自扛着凯尔特人。杜兰特万花筒般的进攻技巧，带来凯尔特人的复合效应远比数据预测的要大。当布朗在场而塔图姆不在的时候，凯尔特人的进攻会出现下跌，而杜兰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即便在快40岁的时候失去运动能力，杜兰特作为一名7尺跳投手仍然可以保持多产——他是这个时代的生涯末期版的诺维茨基。而得到布罗格登，凯尔特人巩固了自己外线的深度，也减轻了用多名后卫和侧翼换来杜兰特造成的损失。

2018年，莱昂纳德有逃离的风险，他当时只剩一年合同，而且他想去洛杉矶。

2022年，布朗逃离的风险比杜兰特大。布朗可以在两个赛季之后成为不受限自由人，凯尔特人可以在今年夏天为他提供续约合同，但从经济角度来说这对布朗毫无意义。而杜兰特还有四年有保障的合同。

如果凯尔特人觉得布朗可能会离开，他们就应该更有侵略性地追逐杜兰特。我不知道布朗在未来两年会怎么做，但我也不觉得凯尔特人现在应该担心什么。如果布朗真的成为不受限自由人，凯尔特人也可以提供年限最长数额最大的合同。如果布朗在未来两个赛季的其中一季入选最佳阵容，那么他就有资格得到只有凯尔特人才能提供的超级顶薪续约合同，球员一般很少会拒绝。

但布朗从未入选过最佳阵容，甚至从未接近过。尽管整个职业生涯都在一支强队效力，布朗也只入选了一次全明星。大多数高阶数据认为他是一名非常好的球员，但不算顶级——大概是联盟第20到第25的水平。他快26岁了，如果凯尔特人认为这就是布朗的巅峰水平了，那么他们更应该去追逐杜兰特。

当然，篮网想要的可不止是布朗，他们可能还会要求凯尔特人拿出斯玛特、多个选秀权以及一些不受保护的选秀互换权，也许还会再索要一名年轻球员。（比起斯玛特，篮网应该索要罗伯特-威廉姆斯三世，如果谈判深入的话他们也许会这么做，也许他们觉得凯尔特人将罗威视为非首发。）

凯尔特人可能会觉得篮网在谈判中并不占优势。现在最好的报价是什么呢？有消息人士透露，猛龙甚至不愿在这笔交易中加入斯科蒂-巴恩斯。猛龙和篮网有过详细的对话吗？我们是否确定太阳已经或将会提供他们目前能提供的最好的报价：布里奇斯、卡梅隆-约翰逊、四个不受保护的首轮签和三个选秀互换权？篮网对热火不包含阿德巴约的报价感兴趣吗？

即便在森林狼用五个选秀资产换得戈贝尔扭曲交易市场之前，一些联盟内部人士告诉ESPN，交易杜兰特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的交易是不可能公平的。一名杜兰特这个级别的球员，而且还剩多年合同，突然变得可交易，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

篮网可能在等待杜兰特阵营意识到这一点，也许他们在等待杜兰特收回他的交易请求。消息人士称，篮网并没有放弃这种可能。

追求者们都在等着看篮网是否最终会认为这种重聚是不可能的。杜兰特可以通过公开或私下解释他的交易请求来加速这一进程，并强调自己不会让步。这样的立场是否意味着他会像上赛季的本-西蒙斯那样坐板凳？我不知道。联盟内部人士反复说，杜兰特“不是那样的人”——他太热爱比赛了。但这只是猜测。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即使杜兰特回篮网报到，他会满意吗？他会生气吗？交易谈判是否会日复一日地干扰球队？篮网可不想经历这种情况。这太熬人了。还存在一个不确定的因素：篮网老板蔡崇信是否会要求管理层做出交易，哪怕是亏一些，结束这场闹剧，继续前进。追求者当中的竞争对手当然希望这种干预出现。

交易天平的每一次倾斜都很重要，因为额外筹码很重要。如果篮网想要的是布朗、斯玛特、一些选秀权——比如两个选秀权和两个互换权——那么凯尔特人应该拒绝。

这在联盟范围也许只是少数人的观点，那些高呼“但这特么可是杜兰特！”的人对此可能会感到困惑。

25岁换33岁是有风险的。在经历了糟糕的2019年之后，凯尔特未来10年都保持竞争力的想法看起来很荒谬，但他们在2020年打进了东部决赛，上赛季打进了总决赛。他们在经历了一切之后做到了这点。

杜兰特的伤病风险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增加。离开雷霆和勇士，我们可以说杜兰特在某种程度上幻灭了，现在，幻灭再一次出现在他身上。所以，为什么会有球队觉得自己能得到一个健康三季而且对球队满意的杜兰特呢？

如果只能在两年时间里拥有这样的杜兰特——布朗目前合同的长度，那么这样的交易值得吗？如果交易筹码里包含斯玛特和选秀权，那就不值得。那样的话，凯尔特人的首发也许会是布罗格登、塔图姆、杜兰特、霍福德和罗威。替补核心是：怀特、格威、普理查德和加里纳利。

这是一支很棒的球队——也许是冠军热门！但在冠军可能性方面，他们比杜兰特时期的勇士可差太远了，很容易想象到他们功亏一篑。布罗格登每个赛季都会缺席几十场比赛。怀特在高水平的季后赛里会惧怕出手。对阵热火和勇士，普理查德很难被留在场上，而他24岁了，只比布朗小一岁。格威很可靠，可他还能变多好？

2021-22赛季之前罗威单季出勤从未超过52场比赛；上赛季他半月板受伤，整个季后赛都带着膝伤打球。霍福德36岁了，在雷霆养了一个赛季后，他迎来了巨大的反弹。但在一段漫长的季后赛旅程之后他会怎么样呢？到38岁的时候他又会怎样？

斯玛特也许是凯尔特人传球最好的球员，而且他刚当选最佳防守球员！从一月中旬开始，凯尔特人就拥有联盟中最好的防守，他们的防守策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斯玛特具备换防到任何位置的能力。

对于凯尔特人来说，斯玛特可不止是一名优秀的球员，可以说建队文化的基石。布罗格登和怀特都是优秀的防守球员，但他们达不到斯玛特的高度。如果用一名常规的控卫顶替斯玛特的位置，那么也许你就不得不重新想象一下这支球队的结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杜兰特下滑最快的地方也许就是防守。

用布朗、斯玛特和选秀权去换杜兰特，会让凯尔特人的阵容变得更大、更老、更单薄。这也许会提升他们下赛季的夺冠概率，但不足以让凯尔特人去牺牲他们的未来。（如果杜兰特最终去了凯尔特人，他应该也希望斯玛特留下。）

凯尔特人现在已经处于争冠核心的圈子里了。即便你认为他们的这段季后赛之旅有夸大之嫌，这段旅程以及他们在上赛季后半程对联盟的统治也说明了一支优秀的球队正在成形。

交易杜兰特的确可以略微提升凯尔特人当前的夺冠概率，但负面是，当塔图姆在2026年成为不受限自由人，他看着这支球队也许会问：就这样我怎么能成大赢家？用布朗、斯玛特和选秀权去换杜兰特，当杜兰特老去之后凯尔特人想要升级就会非常困难。而保留当前的阵容，可以让凯尔特人有机会得到第三位明星球员去帮助塔图姆和布朗，或者帮助他们在需要的时候做出升级球队的小交易。

很容易反对上述观点。塔图姆有希望在进入潜在的自由市场之前就得到超级顶薪续约的资格，而他恐怕不会拒绝这么大一份合同。斯玛特的交易截止也许已经到了最高点。缺乏交易资产的强队——比如假想中杜兰特+塔图姆的凯尔特人——往往可以吸引被买断的老将加盟。另外，如果塔图姆是名副其实的头号超级巨星，难道他一个人还不足以让凯尔特人在任何世界末日的场景中坚持下去——并为管理层赢得时间吗？

如果凯尔特人说服篮网接受怀特取代斯玛特的方案，篮网会要求更多的选秀权补偿——比如，三个选秀权、两个选秀互换权。而凯尔特人对怀特理论上的认同感，至少会让绿军有些头疼。交易他并不容易。最后，我还是倾向于拒绝交易，保持未来的开放。

一个理由是：布朗的组织能力也许仍有提升的空间。他的弱点真实可见。他的控球不稳，会在奇怪的时候失去平衡，手快的防守球员能够将球从他手中断走，很多时候布朗跌跌撞撞地杀到人群中，最后都会变成对手抢断后的快攻。

有时候他持球时间过长，而不是做出简单的选择：

有时候该传球的时候他不传，或者传太晚：

在一些普通的回合中，他会出现糟糕的时机选择：

上述画面，早点传，斯玛特就会得到空位出手机会，但布朗过多的运球，将防守带向了斯玛特。

在一些凯尔特人季后赛关键时刻崩盘的比赛里，布朗扮演了关键的角色。有时候他会一对一强攻出色的防守者，而不是利用掩护制造错位去打：

东部决赛第七场最后1分钟，在凯尔特人领先的情况下，布朗无法解释地面对阿德巴约选择突破，差点葬送了球队的胜利。

有时候这是因为视野的狭窄，有时候是因为布朗对自己的突破和终结太有信心。他是一名横冲直撞型的突破手，可以急停后使出抛投或转身跳投，面对较矮的防守者他可以使出后撤步。过去两个赛季他的长两分命中率达到48%，精英级的数据，而这是季后赛式的投篮。

有证据表明，除了助攻外，布朗作为一名第二持球者正在取得真正的进步。来自Second Spectrum的数据显示，布朗每100回合执行18.2次挡拆，比起一年前的12次多出一截。（杜兰特是18.6次。）当布朗在这些回合中出手或传球时，凯尔特人每回合得到1.05分——在至少执行了200次挡拆的181名持球手中排名第26位。杜兰特的数据是1.084分，排名第11位。

Second Spectrum的数据显示，布朗的挡拆助攻率创下了其生涯新高。他的单打数据也呈同样的趋势，几乎与杜兰特持平。

在面对偏保守的防挡拆策略时，布朗打得越来越自信，学会了牵制协防人，从而将球分给底角的射手：

他偶尔会在突破时减速，将防守球员卡在自己臀后，等待对手的协防，寻找其他的机会：

将持球投三分作为常规武器，可以让布朗在面对这种防守策略时真正达到改变比赛的作用。四个赛季之前，布朗总共只有29次持球投三分，一年后，场均1.7次，命中率是尴尬的29%。上赛季他场均持球投三分2.5次，命中率35%，季后赛他的这一数据是44投19中。努力收到了回报。

布朗的技能包变得越来越丰富，他可以用双手去运球施展犹豫步：

无论左右，他都可以将犹豫步转化成恼人的变向运球。如果你认为他要变向突了，他会告诉你这是一个假动作，球还在右手，他会突然加速杀到篮下。

布朗总是会机械起来。有时候面对快速夹击他的阅读会慢半拍——退的太远，而不是快速将球击地传给掩护人。当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时，他会打得很放松，但当对手突然改变策略时，他会犹豫和困惑。你很少看到布朗扔出口袋传球。比如给内线的罗威传球或扔空接，他对时机的把握和传球的感觉都不太靠谱。

他看起来更喜欢开阔的空间，凯尔特人很少围绕他去设计复杂的多人战术，几种常见的打法——包括底角战术——设计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在面对防守人时可以更轻松地做出阅读。

但你仍然可以看到他的成长。布朗执行一些简单的战术要比以前多了。凯尔特人的进攻生态并不总是对他有利，有时候空间太窄，许多球员在无球情况下是站立不动的状态。（布朗其实可以更多地动起来打，他的接球投三分命中率可以达到40%。）

在为了得到错位而设计的非常规的双侧翼挡拆中，无论是作为掩护者还是持球人，他都开始意识到自己可以得到的选项。布朗和塔图姆都只触及了他们挡拆合作的表面：

布朗现在的位置和一位常年最佳阵容候选人的差距也许是最难跨越的鸿沟，也许布朗永远无法达到那个级别，但他已经展现了一些好的苗头。

这些都是艰难的选择，理性而聪明的高管可能不会同意这样的交易。布朗和凯尔特人足够优秀，凯尔特人可以押注球队的延续性——以及布朗的进步——而不是为了杜兰特放弃太多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