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荣枝案涉嫌故意杀人、抢劫、绑架案自8月18日起开庭至今日，已持续两天，8月20日（明日）将继续开庭审理。

资料配图2021年9月9日，备受关注的劳荣枝案在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二法庭公开宣判。

8月19日，法庭对劳荣枝案涉及的四起案件进行询问和质证，并对案件相关的证据材料质证。

本次庭审中，劳荣枝否认了此前一审认定的多项细节，否认犯故意杀人罪，并认为绑架、抢劫行为也是受法子英逼迫，她并未共谋，不是主犯，而是胁从犯。

此次庭审中，劳荣枝及其辩护人多次提到此前在接受侦办机关审讯时，侦办人员形成的审讯笔录与她表达的意思不符，曲解了她言语表达的意思。公诉人则提到，花了1个月查看劳荣枝受审讯时的监控视频，未发现劳荣枝及其辩护人所说情况。法庭当庭决定播放3段劳荣枝受审讯时的片段。

庭审中，播放了劳荣枝在2019年12月31日关于常州事实的录像片段，这也是她受审讯的视频首次被除案件相关人员以外的人员观看。庭审现场，播放监控视频的声音较为嘈杂难以听清，能明显看到劳荣枝受审讯时状态较为轻松，视频中她身穿厚厚的粉色棉服，披着头发，坐在凳子上。状态与她一审、二审开庭时端坐不同，她说话时上半身会左右摇摆，有时头也会左右摇摆，经常侧着头回忆，在说到她绑架“猴子（即刘甲，劳荣枝称之为猴子）”的情节的时候，还微笑了一下。

播放的其它视频，在法庭旁听庭审的记者未看完。不过，据公诉人讲述，此次播放的审讯视频对应的审讯笔录中，劳荣枝在被问到常州案独自去接被害人刘乙的时候是否担心刘乙报警，如果她被抓会不会立即交代法子英的情况。劳荣枝说不会供述同伙，也不会说出同伙在哪里，她会拖延时间，因为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对应笔录还包括，劳荣枝提到常州案刘甲被绑架后手机没电，她下楼买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这样可以让刘甲联系家人。她还说绑架刘甲后，法子英中途离开出租屋，她一个人看刘甲时刘甲想要挣脱，她用老虎钳吓唬刘甲，发现刘甲装死，并用铁丝拧紧刘甲颈部。

红星新闻记者 陈卿媛

责编 邓旆光 编辑 杨程

延伸阅读：

劳荣枝二审中气势更强 换了知名律师的她能否免于死刑?

劳荣枝案一审审理过程中，部分被害人家属向法院提起了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诉讼。而在此次二审中，部分受害者家属也来旁听。南昌案遇害者熊某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他说，感觉劳荣枝比一审时更会说，气势更强，“她否认一切参与杀人的事”。

文 | 王嫱

今天（8月19日），劳荣枝案二审在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第四审判法庭进入第二天开庭。

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此前，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21年9月对劳荣枝案作出一审判决，劳荣枝犯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罪，被判死刑。

劳荣枝一审被判死刑 图源|央视新闻视频截图

48岁的劳荣枝在此次二审时继续坚称自己也是“受害者”，并否认杀人等指控。

二审现场 图源/江西高院视频截图

和第一次庭审相比，二审开庭时劳荣枝辩护人从指定的法援律师换成了家属委托的知名学者律师吴丹红（网名“吴法天”）。1978年生于浙江义乌的吴丹红，目前是中国政法大学疑难证据中心主任。他的参与，让劳荣枝家属和部分公众对二审有了更多期待。

那么，从目前公布的庭审内容来看，换了律师的劳荣枝能够免于死刑吗？

前情回顾：7条人命，20年逃亡，被“天眼”所抓

劳荣枝出生于1974年12月，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父母是国营石油公司的工人。劳荣枝的二哥劳声桥告诉媒体，劳荣枝的学习成绩在兄弟姐妹中最好，考上师范中专时，家里还曾设宴庆祝。中专毕业后，18岁的劳荣枝成为石油系统小学的语文老师。

1994年，20岁的劳荣枝与大她十岁的有妇之夫法子英相恋。1996年，劳荣枝办理停薪留职后，跟法子英一起离开九江。1996年至1999年期间，劳荣枝与法子英先后在南昌、温州、常州、合肥犯下4起绑架、抢劫、杀人案件，残忍杀害7人（其中一名受害者只有3岁）。

劳荣枝和法子英的合影。图源|新华社

至于两人的犯案细节，可以详见《新民周刊》2020年的报道。

1999年，35岁的法子英在合肥被抓获。

资料图

同年12月28日，法子英被依法执行枪决。

劳荣枝隐姓埋名逃亡20年后，于2019年11月28日在厦门落网。

资料图

值得一提的是，劳荣枝是被“天眼”捕获的。从2019年下半年起，全国公安机关为了迎接新中国成立70周年而开展“云剑行动”。在厦门拥挤的商业中心，一个名为“雪莉”的女子脸被拍了下来，经过大数据比对，与命案逃犯劳荣枝照片相似度达97.33%。

南昌警方发布的通缉令中劳荣枝和法子英的照片

疑问一：劳荣枝是否受到法子英的胁迫？

公诉机关指出，1996年至1999年间，劳荣枝和法子英二人共谋并分工，由劳荣枝在娱乐场所从事陪侍服务，物色作案对象，由法子英实施暴力。

劳荣枝案大事记 图源|中国新闻网

由于法子英已经在1999年伏法，死无对证。对于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和犯罪事实，劳荣枝不认可杀人合谋的事实，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一直受法子英威胁，“我是他的性侵工具，也是他的赚钱工具。”在2020年12月的一审法庭上，劳荣枝只承认抢劫罪和绑架罪。

一审庭审画面 图源|央视新闻

劳荣枝称自己为法子英堕胎四次，小产当天还被侵犯，她还称，法子英把她的头骨打碎了。但是，在归案初期，劳荣枝对法子英的描述并不如庭审中那样激烈。“她说有爱有恨。”了解案情的人士透露，“她说当时被法子英洗脑了，依赖法子英，法子英说要分手她就哭，有时候她也提过分手，但不是真的要分手。”

根据一审判决后《检察日报》采访公诉人的报道来看，在第三起江苏常州绑架案中，幸存者被害人刘某陈述：“他们之间很有默契，绑我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交流。”“我听到坐台小姐（劳荣枝）对持刀男子（法子英）说：‘我去找他老婆拿钱，如果一个小时以后我没回来，你就把他杀掉，你自己跑。’持刀男子说了一句：‘好。’同时根据刘某的陈述，劳荣枝将其四肢牢牢捆绑在靠背椅上，时隔二十多年，刘某肩部仍留有当年被铁丝捆绑留下的伤痕。

对于这起绑架事实，劳荣枝并不否认，且有被害人陈述，可以证实至少在此节事实中劳荣枝并没有被胁迫参与犯罪，而是有极大的主客观能动性。

而且，蹊跷的是，在庭审时，每当公诉人出示证据，以证明劳荣枝主动参与甚至涉嫌杀人时，她总称自己记不清了，不利的证言是经办人员写的，不是自己真实意思。

疑问二：劳荣枝是共犯还是从犯？

公诉机关认为，劳荣枝与法子英共同实施了系列犯罪，二人均系主犯。劳荣枝一审被判故意杀人罪、绑架罪、抢劫罪三罪，每一个罪都被判处了死刑，合并执行死刑。二审中，只有在这三个罪中均能认定劳荣枝属于被胁迫犯罪，劳荣枝才能保命。

在8月18日的二审开庭第一天中，对于四起案件涉及的杀人行为，劳荣枝表示自己并未参与。劳荣枝称她只知道合肥案中有被绑架者遇害，而“南昌案”和“温州案”中有人遇害是其直到2019年归案后，才从厦门警方处得知的。

劳荣枝在庭审中仅承认参与“常州绑架案”中绑架受害人刘某的过程，并表示其并未参与其他三个案件的绑架过程。值得一提的是，常州案是法子英与劳荣枝二人有供述的案件中唯一留下活口的一起。

二审现场 图源/江西高院视频截图

在今天（8月19日），二审第二天开庭对常州绑架案进行举证质证。劳荣枝在讯问中承认捆绑过刘某，并用老虎钳击打刘某胸口。在接受检方讯问时，劳荣枝态度强硬，在回答检方“逃亡到重庆时租房是否住在一起”时，她回答：“不住一起难道租两套房吗？”在回答检方“为什么要事事向法子英汇报”时，她回答：“你可以去问法子英。”

因为劳荣枝推翻了之前的大部分的供述，导致了检辩双方一度对峙激烈。

疑问三：劳荣枝有没有直接杀人？

在劳荣枝和法子英1999年犯下的最后一桩罪案中，公诉人在一审中曾提出劳荣枝也有参与直接杀人的“极大可能”。

根据法子英生前交代，自己和女友劳荣枝于1999年6月底坐车到合肥，在酒店住了几天后，租了民房，此后劳荣枝去三九天都夜总会坐台物色绑架对象。物色了殷某为作案对象后，7月22日上午，劳荣枝将殷某叫到出租房，法子英持刀胁迫，将他关在提前定制的铁笼子里，并勒索赎金。

为了让殷某相信自己有性命之虞，法子英竟然决定“找个人来杀”，之后劳荣枝去市场买了冰柜，他出门叫来木工陆某将他杀死，之后把陆的尸体放在了冰柜里。7月23日上午，法子英去殷某家找其妻子要钱，对方报警，法子英被抓获。

根据尸检报告，殷某的死亡时间在7月24日左右，但法子英7月23日上午就已离开。而且，殷某死亡时颈部被铁丝环绕，铁丝被老虎钳拧紧。公诉人认为，这种杀人方式不符合法子英惯有的作案模式，更符合女性作案的特点。

“不是法子英就是我，只有我们二人合作，没有第三人参与作案。”第一次庭审中，被问及谁杀了殷某时，劳荣枝这样回答。

2020年12月21日劳荣枝一审开庭 图|新华社

而在此次二审中，劳荣枝只承认抢劫绑架，翻供否认杀人。

未完待续

劳荣枝案一审审理过程中，部分被害人家属向法院提起了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诉讼。而在此次二审中，部分受害者家属也来旁听。南昌案遇害者熊某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他说，感觉劳荣枝比一审时更会说，气势更强，“她否认一切参与杀人的事。但我哥一米八的大个子，跟我一样壮，脾气暴躁，不是顺从的人。别说法子英一个人能控制他，他们两人都不一定能搞定”。 劳荣枝的二哥劳声桥表示，“如果维持原判，我们还会继续申诉”。 法子英和劳荣枝的罪行，带给了四个家庭难以磨灭的悲痛，也让法子英和劳荣枝的家人承受着巨大的社会压力。 相信随着二审继续，更多细节和控辩焦点会曝光，法律会给予一个公正的结果。

参考资料：新华社、央视新闻、检察日报、红星新闻、上游新闻、澎湃新闻

劳荣枝案二审细节：态度强硬反问检察官

极目新闻记者 余渊 杜光然

8月19日晚，劳荣枝案二审第二日庭审结束，8月20日上午9时将继续开庭。极目新闻记者旁听了19日的庭审，在庭审现场，检辩双方对“常州绑架案”“合肥绑架杀人案”进行了举证质证。

极目新闻记者注意到，在多次回答提问和进行自我辩护时，劳荣枝表示自己参与了抢劫和绑架，但从未与法子英合谋故意杀人，并称自己当年遭到了法子英的胁迫和控制。

当谈及合肥案中“小木匠”被杀害的场景时，劳荣枝声称，当时她已经傻了，已经“灵魂出窍”了，如果知道结果，她会想办法阻止。

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劳荣枝回答检方询问态度强硬不配合

8月19日上午9时，劳荣枝案二审继续开庭，参加旁听的家属、记者和部分市民都早早地来到现场，核验身份有序入场。

据央视新闻消息，在检辩双方对“常州绑架案”进行举证质证时，劳荣枝在讯问中承认捆绑过本案唯一幸存者刘某，并用老虎钳击打刘某胸口。在接受检方讯问时，劳荣枝态度强硬，在回答检方“逃亡到重庆时租房是否住在一起”时，她回答：“不住一起难道租两套房吗？”在回答检方“为什么要事事向法子英汇报”时，她回答：“你可以去问法子英。”

因为劳荣枝推翻了之前的大部分供述，导致了检辩双方一度对峙激烈。检方依旧认为“常州绑架案系自首”这一情节不成立。因为在当年法子英落网时，警方已经知晓了常州绑架案，并不是劳荣枝落网时主动交代才知晓。同时，辩方认为，常州绑架案的许多细节因为有尚健在的人证，许多问题不应该只讯问劳荣枝，应该由证人当庭回答。

据了解，劳荣枝的辩护人曾提出需要本案唯一幸存者刘某出庭质证，但刘某以涉及隐私为由不愿出庭。

对此，劳荣枝的二哥劳声桥告诉极目新闻记者，辩护律师确实曾提出希望刘某能够出庭质证，但对方并不愿意出庭。

劳荣枝的二哥劳声桥

受害人家属称“她像变了个人”

19日中午12时许，上午的庭审暂时结束，极目新闻记者在法院外见到了本案南昌案受害人熊某的弟弟，他也旁听了上午的庭审。

据极目新闻此前报道，1996年6月，劳荣枝化名“陈佳”，在南昌一家夜总会坐台。期间，她认识了一空调公司老板熊某。同年7月28日中午，劳荣枝打电话将熊某约到出租屋内，法子英持刀威胁熊某，后二人共同将他手脚捆绑，从熊某身上抢走金项链、手表及家房门钥匙等财物，并威逼他说出家庭住址。

期间，法子英将熊某杀害。当晚，法子英带着劳荣枝前往熊某家，先后将熊某妻子、女儿杀害，并抢走财物。

“她像变了一个人，将此前许多口供都推翻了。”熊某的弟弟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在他看来，劳荣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在庭审时态度强硬，把之前许多口供都推翻了。

熊先生认为，劳荣枝在庭上的辩解，是在为自己开脱，他们不需要任何赔偿，只希望二审能够维持原判，才能给哥哥一家一个交代，“那是三条人命啊。”

劳荣枝在一审法庭上

检辩双方争议较大

8月19日下午1点30分，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后，劳荣枝案继续开庭审理。

在庭审中，劳荣枝多次提及自己遭到法子英的胁迫和控制，1996年在河北石家庄，法子英称其身上一笔钱来路不明，便用凳子砸了她的头。后来在重庆，又曾动手打了她，当时她还去医院缝了三四针。

在劳荣枝的自我辩护中，她多次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称自己是个老师，性格又比较软弱，根本不敢尝试摆脱法子英的控制。

极目新闻记者注意到，在谈到“合肥绑架杀人案”中，藏匿“小木匠”陆某某尸体的冰柜时，劳荣枝当庭否认冰柜是由她购买的，并称不清楚法子英购买冰柜的具体用途。

对此，劳荣枝的辩护律师提到，此前几名证人所说的，关于劳荣枝购买冰柜的证言存在矛盾。几名证人描述的购买冰柜的女子形象，如“30多岁”“身形比较胖”等特征，与劳荣枝均不相符。

资料图

劳荣枝表示，在“合肥绑架杀人案”中，她并没有看到法子英杀害小木匠的过程，但她在另一个房间，听到了“小木匠”的惨叫声。她还称，那时候她才第一次见到并且知道法子英杀人了。

当检方问及劳荣枝是否知道“小木匠”遗体被藏于冰柜之中，以及其是否曾帮助法子英转移冰柜的问题时，劳荣枝声称，当时她已经傻了，已经“灵魂出窍”了，记不太清了。其后，劳荣枝又表示，如果知道结果，她会想办法阻止。

此前一审判决中认定，“合肥绑架杀人案”中，法子英为了索要赎金，曾逼迫被害人殷某某给其妻子写字条，字条上除了殷某某的字迹，还有劳荣枝自行添加上去的话语。二审庭审中，劳荣枝的辩护律师对这一认定提出了异议，认为不是劳荣枝所写，合议庭请来两名笔迹鉴定人出庭作证。

两名鉴定人当庭陈述，字条上“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现在放下电话，晚15分钟我就没命了，他们一定会让我死得比刚才那个人还惨”等内容系两个人的笔迹。

除上述问题外，检辩双方还就“殷某某的死亡时间”“合肥中级人民法院和南昌中级人民法院的生效判决上，同一案件认定内容不一致”等多项内容进行了几轮举证质证，因双方争议较大，20日上午9时，该案将继续开庭审理。

（来源：极目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