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亚囚徒”去了，俄乌走得出“克里米亚困境”吗？

文 | 海上客

在2022年8月最后一场外交部记者会上，有记者就戈尔巴乔夫逝世向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提问。

赵立坚答：“戈尔巴乔夫先生曾经为推动中苏关系正常化作出积极贡献，我们对他病逝表示哀悼，向他的家属表示慰问。”

1989年5月15日中午12时整，戈尔巴乔夫的专机准时降落在首都机场，他和夫人赖莎·戈尔巴乔娃走下舷梯

1989年5月，时任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戈尔巴乔夫访华。这次访华，举世瞩目。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中苏曾有过一段蜜月期，到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中苏交恶。戈尔巴乔夫的访华之旅，令中苏关系逐步恢复。苏联解体之后，中俄关系，包括中国与一些独立了的苏联时期加盟共和国的外交关系，都长期保持稳定。从这个角度看，戈尔巴乔夫确实做出过积极贡献。

不过，看戈尔巴乔夫的生平，哪怕他去世以后，西方和俄罗斯等国各种人物对他的各种评价，也能看出——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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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海叔想起了1991年的8月，时任苏联总统的戈尔巴乔夫正在克里米亚度假，莫斯科却变了天。他被困克里米亚。有媒体至今都称当时的他为“克里米亚囚徒”。

“克里米亚囚徒”见证了苏联的变天、解体。

二十多年之后，他眼见着普京当政的俄罗斯重新控制了克里米亚。然而，苏联早不见了踪影。

当年的戈尔巴乔夫夫妇

回看当年——

1985年，73岁的苏共中央总书记、苏联国防会议主席契尔年科病逝，在葛罗米柯等人推举下，戈尔巴乔夫上台，担任苏共中央总书记。

1988年10月1日，戈尔巴乔夫当选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也就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

1989年5月25日，也就是在他访华后返回莫斯科之际，苏联召开了首届人民代表大会。在这次大会上，戈尔巴乔夫当选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与此前的职务相比，苏联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职务名称有所修改。

1990年3月，戈尔巴乔夫在苏联第三次（非常）人民代表大会上，当选为苏联首任总统。

从这一段时光的情况来看，苏联对于国家最高政治架构的改革，频率高、步伐大。

戈尔巴乔夫当时看起来春风得意，甚至有些志得意满——

美苏签署核裁军条约、本人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等等。可这些成就、光环下，隐隐地，苏联的危机也在聚集。

时任美国总统老布什在这张照片上写到：“亲爱的米哈伊尔，现在我虽然身在缅因州，却仍然挂念着尚在克里米亚的你。感谢上帝，你和赖莎安然无恙。你的朋友，布什。”

1991年8月19日，正在克里米亚滨海小城福罗斯度假的戈尔巴乔夫，突然遭到软禁。这也是所谓“克里米亚囚徒”称号的来源。当天，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发布命令，宣布戈尔巴乔夫因健康状况已不能履行总统职务。

当天，偌大的苏联各个地方——莫斯科、各加盟共和国、军队，到底都在干什么？当然很难事无巨细一一查实并写成文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在这一时刻，作为苏联总统的戈尔巴乔夫也并非无计可施。

1991年8月19日，亚纳耶夫在莫斯科出席记者招待会（圈中者）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他终于可以向外界宣布，自己恢复了一度中断的与外界的联系，并能重新履行苏联总统职务。

当地时间1991年8月21日下午，正在美国缅因州肯尼邦克港的时任美国总统老布什，还真就和戈尔巴乔夫通上了电话。之后，老布什还曾将自己当时打电话的照片寄给戈尔巴乔夫，并称，“感谢上帝，你和赖莎安然无恙”。也就是说，包括美国在内的国际社会，在“8·19”事件之后，起码名义上都还承认苏联的存在，以及戈尔巴乔夫是苏联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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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让苏联解体的戈尔巴乔夫却没能撑多久。在宣布辞去苏共中央总书记，又宣布苏共“自行解散”不久，1991年12月8日，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签署《独联体条约》，这意味着苏联的真正解体。而即便此时，戈尔巴乔夫还眼巴巴指望着恢复苏联。直到1991年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总统和苏联武装力量统帅职务，并把使用核武器的权力交给了当时的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

1991年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

此后，戈尔巴乔夫还有没有政治抱负呢？也可以说有的——1996年，他还曾竞选过俄罗斯总统。可惜，在这次选举中他几乎是一个过客。之后接替叶利钦的是一个年轻人——普京。

似乎与政坛关系不大了的戈尔巴乔夫，又是拍必胜客广告，又是在德国故事片《咫尺天涯》中扮演自己。总之，给世人的印象，颇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2014年，曾经的“克里米亚囚徒”竟然又出来对国际政治发声，且这一发声，令西方世界感觉到了什么。

2014年，克里米亚公投“入俄”

在克里米亚公投“入俄”，俄罗斯重新占领克里米亚以后，戈尔巴乔夫竟然对普京的做法表示了明确支持。

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报道，当时，戈尔巴乔夫称，克里米亚“入俄”，对俄罗斯来说是一件喜事，纠正了一个历史错误。

2016年，在接受英国《泰晤士报》专访时，戈尔巴乔夫再次表示，自己明确支持普京在2014年在克里米亚的做法。他甚至称：“如果我是俄罗斯领导人，我照样这么做！”

英国《卫报》也曾报道，戈尔巴乔夫曾在德国参加活动时表示，他认为普京是在捍卫俄罗斯的国家利益，并认为普京做得很好。

戈尔巴乔夫遭到乌克兰封杀 图：2016年CNN报道截屏

2016年，因为对俄罗斯重新占领克里米亚表示支持的态度，戈尔巴乔夫遭到了当时的乌克兰官方的封杀。

在戈尔巴乔夫逝世之后，一些西方媒体似乎感觉死无对证了，开始再次借着悼念之名，自说自话。譬如有媒体称，“被戈尔巴乔夫终结的冷战，如今被普京重新打响”。

美国政治资讯网站Politico的报道就提到，在戈尔巴乔夫去世后，包括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在内的一大批英美政客，都纷纷将戈尔巴乔夫和普京进行了比较，一边突出戈尔巴乔夫“结束冷战”的“功绩”，一边还给他打上了诸如“历史的巨人”、“坚强的领袖”、“给欧洲带来自由与和平”等标签。

美国政治资讯网站Politico报道截屏

在海叔看来，这真是——戈尔巴乔夫死了还得被西方利用一回啊！

这些西方媒体难道忘了戈尔巴乔夫2014年是怎么说的了吗？他真是羡慕普京，甚至称自己如果在位，也要像普京那么干！这些话，西方媒体为什么不再重新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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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俄乌危机，正如一些中肯评论所言，自有它的历史经纬和是非曲直。回想历史，如果戈尔巴乔夫在克里米亚度假的时候被困之际，能想出高妙的招数，令自己脱身、真正重新掌控局势，苏联假设没有解体——则乌克兰和俄罗斯哪怕有争执，包括克里米亚归属问题等，难道不是国内问题吗？难道不该在苏联的中央层面出面解决吗？这，打仗的概率会大吗？

俄乌冲突之下的顿巴斯儿童 图：俄罗斯卫星通讯社

即便苏联解体，俄乌冲突就不可避免吗？

戈尔巴乔夫生前曾透露，在两德统一、苏联军队撤出德国东部之际，当时北约可是答应不再东扩的。可此后，经过几轮东扩，北约又东扩了上千公里。特别是嚷嚷着要让乌克兰加入北约。那岂不是要把战略性进攻武器放到俄罗斯的眼皮子底下？莫斯科坐得住还是坐不住呢？

回想苏联解体之际，戈尔巴乔夫把核手提箱交给叶利钦，实际上就是俄罗斯继承了苏联的核武器，当时境内拥有不少核武器，包括战略轰炸机、已建成或者在建航空母舰的乌克兰，可是在西方见证下解除了核武装的！当年乌克兰为什么要这样解除核武装？乌克兰现任的领导人其实也该回顾下，再想一想如今的困境——由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开始的，逐渐重重加重的困境，该如何去解？

“克里米亚囚徒”去了，俄乌走得出“克里米亚困境”吗？这其实是历史的十字路口一道难题。谁能够答上来，特别是能答好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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