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锦鲤财经

九价之所以“一针难求”，与年龄限制脱不开关系。

此前由于年龄限制，消费者在有能力支付疫苗的高额费用时，其实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再加上九价的热度一直不减，如果走正常途径等待疫苗接种，很容易过期。但如果通过其他途径进行疫苗接种，则会面临黄牛加价或者疫苗造假等未知情况的发生。

30日，“默沙东中国”微信号发布消息称，其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九价HPV疫苗)的新适应证已获得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此次获批标志着默沙东九价HPV疫苗在国内适用人群拓展至9-45岁适龄女性。

此消息一出，超龄还未接种九价的消费者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陷入焦虑。这些消费者基本上都经历过九价的疯狂抢购，基本上线秒没是常态，那么拓宽年龄后，九价疫苗还会是“奢侈品”吗？

这对于消费者来说，无疑是掉进了一场漩涡，想要抽身却又不敢抽身。

疯抢的九价背后，是“窃喜”的资本

到目前为止我国一共获批了5款HPV疫苗，其中3款为二价HPV疫苗，分别为万泰生物的馨可宁、沃森生物的沃泽惠、英国葛兰素史克的希瑞适，其余两款则为美国默沙东的四价疫苗和九价疫苗。

HPV疫苗受种者的选择基本上遵循九价最优、四价次之、二价末选的逻辑。在此之前九价到底难抢到什么程度呢？从接种人数的占比就可以看出来。

国家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九价HPV疫苗的适龄人群（16~26岁）约1.2亿。而数据显示，上半年进入我国大陆的HPV九价疫苗为929.9万支，九价HPV疫苗采用三剂免疫程序，以此计算，约能提供给300万名女性的疫苗接种。进一步来看，今年上半年接种人数的占比约为1:40 。

然而在二价相对充足的情况下，消费者却并不是那么感冒，HPV疫苗存量累计渗透率仅5.6%左右。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我国HPV疫苗累计批签发总量约6200万支，以中国9-45岁女性人口合计3.4亿计算，存量累计渗透率仅5.6%左右。

事实上，2017年世界卫生组织曾明确指出：现有证据表明从公共卫生学角度，二价、四价和九价疫苗在免疫原性，预防16、18型HPV相关宫颈癌的效力和效果方面无差别，三种疫苗都可预防大多数的癌症。

引人深思的是，大众的目的要是为了预防宫颈癌，二价也同样可以达到，为何如此痴迷于九价？

自HPV疫苗在国内上市以来，就有大量冠以HPV极其相关疾病的研究报告席卷而来，让大众人人自危。这不禁让人们产生错觉，宫颈癌似乎像流感病毒一样，开始大规模爆发。其实不然，这仅仅是因为HPV疫苗的研制成功，让其成为癌症预防的有效手段，所以被倡导。

但商家似乎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渲染成为了新时代的潮流，让其成为一届“顶流”。比如，小红书上各种打完疫苗后的摆拍、以礼物形势出现的预约成功截图、或者将其规划在26岁以前的人生必做清单上……甚至九价预约成功也成为“上岸”的一种，所有急于各种“上岸”的年轻人对九价的重视程度日益加重。

随着九价的身价越变越高，其代表的含义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九价不单单只是一剂疫苗，还被人为地打上了“自爱”“奢侈品”“爱情的见证”等标签，成为年轻人新的时尚潮流。这让黄牛和很多非法机构钻了空子，利用消费者的热情牟取暴利。

单在黑猫投诉官网搜索关键词“HPV”，就会看到上千条结果，投诉对象包括京东、天猫、淘宝、拼多多等电商平台，还有彩虹医生、爱康国宾、橄榄枝健康等约苗中介，大多消费者都要求退款和赔偿，或催促安排疫苗接种时间。

还有很多消费者加钱找黄牛抢苗，泄露隐私的同时，还不能确定疫苗接种的地点，基本上是能抢到哪里的疫苗就去哪里接种。这无疑是成倍增加了疫苗接种的成本，对于初入社会的年轻消费者来说，将承受更大的压力。

当然，接种成功的消费者也并没有放宽心，首先疫苗的副作用就让很多人吃了苦头，其次还有很多接种者仍旧感染了HPV病毒。一知乎网友分享经历后，得到了很多人的共鸣，“打之前查过阴性，去年4月打完了三针，今年夏天一查，还是得了hpv52，这可是九价包含的种类！没见过有人像我一样打了一年就得的，真是造物弄人。”

九价的热潮持续到现在，年轻界限的拓宽对消费者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受众群体的增多，意味着市场的扩大，所以疫苗的真实可靠更加难以保证。就目前的研究速度和大众的认可程度来说，仍旧存在很多漏洞可以被商家利用。

国产疫苗的路，更难走了

九价和四价的供不应求，一度让国产二价成为备选。

三款二价疫苗中，“老外”葛兰素史克的希瑞适在国内其实并不受欢迎，其1740元的接种费用和国产二价不到1000元的价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HPV疫苗市场，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占比为65%，GSK占比仅为5%。

虽然大众对二价的选择倾向度远没有九价和四价高，但是年龄的限制，还是让很多超龄的消费者不得不选择国产二价。然而年龄界限的拓宽，让本来就不尴不尬的国产二价又一次陷入了危机。

从短期内来看，九价供不应求的现状并不会立即发生改变，所以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近期受到的影响可能不会太大，但长远来看，九价依旧是国内生产HPV疫苗企业的命门，加快研究速度势在必行。

据悉，国内几款九价HPV疫苗都进入III期临床，且时间相差不远，都有机会成为首个获批的国产九价HPV疫苗。据悉，博唯生物的九价HPV疫苗最早进入III期临床，其次是万泰生物、康乐卫士和瑞科生物，预计最早在2025年左右可以投入市场。

而这三年的时间或许会是默沙东全面打入国内市场的最佳时机，或许这也是默沙东此时宣布拓宽年龄界限的原因之一。显然，国内消费者对九价的热情将是最好的养料，让默沙东可以在国内市场没有任何阻碍地耕耘播种，这对于国内生产HPV疫苗的企业来说显然不是好消息。

国产九价研制尚且需要时间，在不断加快进程的同时，国产二价们也在不断找寻其他机会。比如，万泰生物开始积极部署海外市场，5月11日晚，万泰生物披露公告称，公司自主研发的双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获得摩洛哥上市许可，这也是馨可宁获得的首个境外上市许可。

而万泰生物之所以如此积极的布局海外，还有可能是因为今年三月沃森生物二价的获批上市，让其感受到了威胁。究其原因，是因为沃森生物的定价比万泰生物更低，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为329元/瓶，而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为319元/瓶，政府采购时的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价格为246元/瓶。虽然政府采购量占比不大，但还是可以看出沃森正试图打价格战来争取更广阔的市场。

除了出口，国家的大力扶植也给足了国产二价底气。从2020年开始，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广东省、福建省等多地陆续开展针对适龄女性的免费HPV疫苗接种服务。这或许也是一种讯号，虽然九价依旧是消费者的目标，但并不会影响二价的普及。

总的来说，市场的扩大对于行业发展来说有利无害，但企业能否把握住机会却很难说。在企业竞争加剧的同时，如何选择显得尤为重要，机遇和风险总是并存，这对国内生产HPV疫苗的企业来说就是一场考验。

在多重压力下，国产疫苗的春天或许不会来的很早。

大趋势不可逆，只能顺流而上

2020年11月17日，WHO（世界卫生组织）启动了加速消除宫颈癌的全球战略，包括中国在内的194个承诺加入该战略的成员国，将会在2030年前为90%的女孩在15岁前接种HPV疫苗。

之所以全球都如此重视HPV疫苗的研发和接种，是因为宫颈癌是目前人类所有癌症中，唯一可以通过早期预防和治疗消灭的癌症。据了解，Ⅰ期患者存活率高达80%-90%，Ⅱ期存活率达60%-70%，发展到浸润期后，生存率仅为10%。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谈癌依旧色变，所以能够预防宫颈癌的HPV疫苗，受到消费者的青睐也无可厚非。只是九价被资本过度炒作，反而让部分消费者产生了反感的情绪。

除了疫苗的接种工作，宫颈癌的早期筛查也被逐渐加码，目的都是尽可能提高患者的存活率。国家癌症中心2018年发布的数据显示，90%的宫颈癌患者确诊时已经发展成浸润癌，生存率大大降低，预后也较差。

根据广证恒生估算，我国宫颈癌早筛市场规模高达345亿元。宫颈癌早筛赛道被资本疯狂入驻，其中既有新兴技术企业，也有老牌体外诊断头部企业。发展处于成熟期的华大基因、达安基因、迪安诊断等，均已完成超亿元人民币的融资且已经上市，而不少新兴技术企业在A轮和B轮也拿到了数千万元的融资，存在较大的成长空间。

目前，TCT、巴氏涂片法、HPV检测和人工智能+云平台细胞学筛查等检测方法较为常用，但传统早筛普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TCT检测对病理医生的专业水平依赖程度较高，若医生经验不足容易导致误诊和漏诊；HPV检测则只能检测特定的几种HPV，无法检测超出检测范围以外的HPV，容易造成漏检。

很显然，企业的当务之急就是研发新技术和开发新产品，宫颈癌早筛对技术的高要求也让这个赛道的竞争愈加激烈，毕竟没有技术的提升终将会被市场淘汰。同时，这也给新兴技术企业很多机会，可以利用人工智能弥补传统检测技术带来的缺陷。

相比于国内，国外发达国家的宫颈癌早筛市场则更为成熟，特别是在新技术的研发上明显更具优势。比如，成立于1985年的Hologic是目前全球唯一可同时提供液基薄层细胞学检测TCT与最新一代E6E7 mRNA HPV检测的企业。

不管国内外，对于宫颈癌的预防都非常重视，HPV疫苗的研究和早筛检测技术的研发都被持续关注。事实上，全球正在研发的HPV疫苗种类包括二价、三价、四价、六价、九价、十一价、十四价、十五价，也就说九价并不是终点，与宫颈癌的对抗只是开始，癌症带给大众的困扰终将会被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