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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时间:2022-09-22 10:32:20作者:智慧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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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西不止一次的告诉他的粉丝:微信公众号最多只能展示100条留言。
他是想让那些写下留言却没上墙的朋友们多多包涵。至于那些在后台发来教案、论文的老师,李镇西都明确告知“无力指导”,因为实在是看不过来。
2014年至今,李镇西打理他的公众号“镇西茶馆”已经8年,从最初平均两三天一篇,到后来的日更数千字,这个64岁的退休语文老师依然每天在键盘上“零敲碎打”。截至9月20日,他的公众号显示共有2197篇原创,粗略估算总文字量超过600万。
当然这里头难免有重复,因为李镇西的很多文章,多年后重发一次还是10万+。李镇西八十年代就开始发表文章,但他现在所写文章的影响力远超当年。
放眼整个中国,60岁以上组,完全由个人独力打理的公众号,“镇西茶馆”的输出能力恐怕无出其右。
不少人表示愿意替李镇西来运营但都被婉拒了,不过你很明显能看出李镇西的进步:从几年前那些奇奇怪怪花花绿绿的排版格式,到如今比较讲究的行距和字间距,大概只有插图片的时候,李镇西还不知道怎么对齐。
熟悉李镇西的人都很习惯他在公众号里的表达方式,这是一种典型四川人的犀利和真实,又不乏幽默,这个一辈子扎根蜀地的老师,倒也与他名字里的“镇西”二字很般配。
9岁丧父,母亲被批斗折磨,李镇西是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动乱十年里长大:苦难越真实,他逃离之后回馈给这个世界的东西也越浓烈。
苏霍姆林斯基
李镇西好像天生就应该当老师。父亲早年是仁寿县的乡村教师,后来二十多岁就调到教育局工作,李镇西听叔叔阿姨说过,父亲很有才华。
李镇西的母亲比父亲大了8岁,也是小学老师。因为父亲肝病早逝,李镇西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经常被同龄孩子欺负,这时候母亲会站出来冲着对方破口大骂,或者直接给一嘴巴。
长大之后的李镇西理解了母亲当年的“泼妇行为”,无论是爱护孩子,还是守住一个寡妇最后的尊严,总之被欺负就是不行。
李镇西全家福,摄于1962年春节
据李镇西说,小时候自己是个很乖顺的孩子,可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李镇西直接就动手打了一个学生。
但挨打的并不是李镇西班上的学生。那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李镇西班里的孩子,被李镇西揍了。结果校长事后一通狠批,叫李镇西“好好想想”。李镇西记得很清楚,当老师的第一年他动过三次手。
李镇西当时很苦闷,倒不是因为挨了校长的批,而是他每次打人之后都给自己找了“充足”的理由:我是因为爱学生,保护学生,才打了那些欺负他们的高年级学生。
结果他发现不仅被打的学生会长期仇视自己,进而仇视全体老师,那些所谓被保护的孩子也并不领情,孩子的想法也很充分:老师打人,就是有失身份。
当时令李镇西深深内疚的还不止是打人事件,像是批评学生时尖酸刻薄不注意措辞,或是因为主观偏见冤枉了一些所谓的“后进学生”,这些刀子都是实实在在扎进了学生们的心里。在这样的伤害之下,李镇西那些“我是一片好心”的说辞越发显得苍白。
李镇西因为打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彷徨,也就是在这事发生之后的那个星期天,李镇西邂逅了苏霍姆林斯基。命运想指引李镇西,好像都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李镇西是在书店的玻璃书柜里看到那本薄薄的《要相信孩子》,定价0.31元。李镇西随手翻了几页就决定买下,当天晚饭之后一口气读完了这本124页的小册子。
“教育工作者应该成为一个精心的播种者和耕耘者,应该去扶正那些正在成长中的幼苗的脆弱的细根,去爱护每一片急需阳光的绿叶。如果我们能让儿童的各种优点像幼苗分蘖似地迅速分枝,那么,他们身上的缺点就会自然而然地被连根除掉。”
李镇西读到这里直接猛的站了起来,结果头撞上了白炽灯,灯盏剧烈的摇晃,周围的影子开始摇晃,整个屋子仿佛都跟着在旋转。李镇西说这就是“陶醉”的感觉。
这是李镇西第一次意识到还可以从人性的角度来审视教育,苏霍姆林斯基这位上世纪30年代的老布尔什维克,穿越半个世纪成了这个中国小伙子的精神导师。
那段日子,李镇西不止一次的感觉,整个宇宙只有他自己在和那位参加过苏联卫国战争的中学校长对谈。
迷恋上苏霍姆林斯基的李镇西不但搜刮到了各种著作,没日没夜不分地点的读,他甚至搞了个“以权谋公”:
李镇西当时是乐山一中教工团的支部书记,他“下令”从天津人民出版社邮购了20多本《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这是苏霍姆林斯基的名著。多年以后李镇西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专著,叫《给中学生的一百封信》,这个书名的出处一望便知。
刚工作的那几年,李镇西除了出手打过学生,还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在河边摔跤,在草坪斗鸡,在山坡野炊……后来有一位副主任提醒他:“你毕竟是老师,要注意形象。”
倔脾气的李镇西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后来的暑假,李镇西直接带着学生把云南、贵州、重庆这几个周边省市都逛了一遍,回来领导又是一顿狠批:“带着学生游山玩水,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老师,对学生完全不负责任!”还有老师讥讽他“就为了显摆自己爱学生”。
再次陷入郁闷的李镇西,还是在苏霍姆林斯基的书里找到了安慰。在《帕夫雷什中学》这本书里,作者讲了一段自己带着学生在第聂伯河的一条支流划船游玩的故事,而其中有一段自白与李镇西再一次的“时空交错”:
“可能有人会想,作者想借这些事例来炫耀自己特别关心孩子。不对,买船是出于我想给孩子们带来快乐,而孩子们的快乐,对于我就是最大的幸福。”
一生笔耕不辍的李镇西,数十年后再谈起书里的这段文字,还是觉得词穷,是那种被文字击中之后无以言表的感觉。
他只觉得像是被苏霍姆林斯基拍着肩膀说,“小伙子,你没错”。在后来许多年的语文教学生涯里,李镇西始终告诉学生,真正的阅读就是作者与读者“互相照亮”。
当年那个被照亮了的李镇西,从参加工作到后来女儿出生,连续五年寒暑假,都要安排一次与学生的旅游,比如站在黄果树瀑布之下被淋到全身湿透,比如穿上铁钉鞋冒着风雪爬上峨眉山之巅,比如在风雨里跋涉八个小时钻进瓦屋山原始森林……
李镇西喜欢和学生风雨同舟、相依为命的感觉,甚至许多后来的人生境遇,都是那些无所畏惧的孩子赋予的。
未来班与实验班
1983年10月的一天,在乐山一中初八四届一班教室里,李镇西正跟同学们商量大事。
李镇西带的这个班叫“未来班”,“未来班”这个名字是同学们自己起的,象征着班级里的生机勃勃。李镇西和学生们打算在1984年新年到来之际搞一个“未来班”成立大会,为此他们拟了班训,设计了班徽班旗,还写了班歌歌词,现在就差最后一个谱曲的工作。
这时有学生提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建议:“我们请谷建芬阿姨谱曲吧!”班上瞬间沸腾了,但李镇西的第一反应是完全不可能:像谷建芬这样的大作曲家,该有多忙?
但是学生们恳求李老师一定要试试。后来班长执笔写好了一封给谷建芬阿姨的信,李镇西也在信里附言:“谷老师,如果您能为我们的班歌谱曲,这对于帮助孩子们树立远大的革命理想,树立革命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精神,将是很有意义的。”
起初李镇西甚至不知道这信应该往哪儿寄,但他一番推理之后感觉寄到音乐家扎堆的单位不会错,这封写着“北京《歌曲》编辑部转谷建芬同志收”的信就这么飞去了北京。二十几天后,谷建芬的亲笔回信着实让李镇西不敢相信。
“来信收到,为孩子们写歌是我们的职责……我给你们写的歌太少了,这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谷建芬分别给孩子们和李镇西回了两封信,不但承诺一定把曲子谱好,更邀请了一生挚友词作家王健(王健老师2021年7月逝世,享年93岁)对班歌的歌词做了修改。
后来李镇西的孩子们不但在全校师生面前高唱了这首《唱着歌儿向未来》,那年春天,孩子们还收到了谷建芬寄来的51个文具盒。谷建芬在这次的来信中将全班50名学生的名字一一注上,并特别嘱咐其中一个文具盒是给李镇西的。
李镇西说自己跟谷建芬没有私交,他只是被谷建芬那种优雅而朴素的人格境界所折服。过去三十多年,李镇西只单独拜访过两次,就在去年,李镇西领着一批学生又去了一趟谷建芬的家,一转眼当年那些叽叽喳喳的孩子都已年过半百。
这次见到谷建芬,李镇西感觉老师不如从前健谈,毕竟已是87岁高龄,但哪怕是她端坐着静静聆听孩子们长大之后的故事,李镇西感受到的也是一种“圣洁而亲切的光”。
在谷建芬的伴奏之下,李镇西和学生们唱了几支歌,回想当年,谷建芬笑着反问李镇西,“你怎么就想到要我给你写歌呢?”
李镇西一五一十的回答,言语间又有些自豪。李镇西总爱说自己被苏霍姆林斯基和陶行知“注视着”,后来这个注视者的名单又特别加上了谷建芬。说起来李镇西与谷建芬的这段不是师生胜似师生的渊源,还要拜当年那帮学生的怂恿所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汲取到力量与勇气的李镇西,在1995年做了一次大胆的教育实验。
当时李镇西刚刚送走了一届成绩辉煌的高中毕业班,很多人觉得这个李老师抓应试似乎有两下子。学校为了留住优质生源,准备安排李镇西再从初一教起,而他手底下的正是由全年级精英组成的“实验班”。
但是李镇西觉得不行,他想效仿当年苏霍姆林斯基的做法,挑战“难教儿童”这个课题。后来在一次分班考试后,学校组建起了一个真正有实验价值的“实验班”,这个班里集中了全年级最困难学生,而李镇西接下来要做的,是同时担任精英班和实验班的班主任。
如此做的代价是,李镇西和他的科任老师们,每次上课要准备四套教案,布置四套作业,每次考试要出四套考题。每个周末,李镇西都会带着由孩子们评选出来的“本周进步最大同学”一起逛公园,每天晚上,记录当天的教育感悟成了固定工作。
实验班里大概有十来个顽童,李镇西对他们做了详细的跟踪记录,三年后,和这帮学生斗智斗勇的故事被写进了他的教育专著里,二十多年后,这些让人头疼又心疼的顽童长大了,成了公务员、军人、教师、医生、足球教练、摇滚歌手、钢琴师、企业老总……他们又成了《教育的100种可能》中的主人公。2020年12月,央视科教频道推荐了这本《教育的100种可能》。
这书名里的数字“100”又是典型的苏霍姆林斯基的风格。1998年,李镇西见到了苏霍姆林斯基的女儿,两人成了朋友,2008年和2018年,李镇西分别应邀赴乌克兰和俄罗斯参加苏霍姆林斯基的诞辰活动并发表演说。
2019年10月,李镇西第二次造访乌克兰帕夫雷什中学。在苏霍姆林斯基的办公室,李镇西试着戴上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导师生前用过的眼镜。尽管度数并不匹配,但李镇西知道自己跟老师是用同样的眼光在打量这个世界。
李镇西去看了当年苏霍姆林斯基带孩子划船的那条河,想起半个多世纪前,一位意气风发的校长,领着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就是从这里出航,李镇西感觉心潮澎湃。
在苏霍姆林斯基的墓地,李镇西在默哀仪式后代表同行的中国教育者致辞。在雕像跟前,李镇西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加真切。
最后一课
2018年,李镇西到了退休的年纪。那年的7月21日,李镇西打算回乐山上“最后一课”。
当年的同学们从四面八方向乐山集结,最远的一个学生是从德国赶回来听这堂课。当天本来是九点半上课,李镇西八点半走进阶梯教室一看,居然不少人已经坐下了,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一问都说是“慕名而来”的,所以满满当当的现场只好加了许多小凳子。李镇西的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准时入场,有带着女儿和妈妈一家三代来的,有自1984年毕业之后完全失联今天偷摸现身送上惊喜的……
“起立,敬礼!”老班长何静红发出口令,教室里齐声跟上“老师好”,李镇西向全场鞠躬,“同学们好!”
李镇西的最后一课其实是两节课。第一节语文课是讲解短篇小说《一碗清汤荞麦面》,讲到老板娘对母子三人的爱,李镇西的一句话说到了全场同学的心里:“爱的最高境界是不动声色、不知不觉、不露痕迹。”那节课上,李镇西始终在说“善良”与“坚强”,他看到底下有人在抹泪。
但是现场很快又恢复到欢声笑语的气氛中。第二节班会课,李镇西展示36年来的各种“文物”,有学生的照片、作业、贺卡等等。李镇西甚至在一本语文书里找到了某同学当年写的检讨,惹得全场大笑。
“当年我年轻急躁,没少骂你们,伤了你们的自尊心,今天我真诚的向你们表示歉意。”李镇西还展示了当年学生给他提建议,叫他注意批评方式的信,李镇西向这位同学表示了感谢,又再一次致歉。
“最后一课”的高潮部分自然是当年未来班与谷建芬老师的友谊故事。李镇西展示了谷建芬的班歌手稿和几封来信,磁带里响起三十多年前全班齐唱《唱着歌儿向未来》的歌声。
如今未来已来,现场全体学生起立,再次唱响了班歌。那天乐山的气温大概在35度以上,阶梯教室坐了三四百人,李镇西的衬衣早就湿透了,空调制出的冷气完全被现场的一阵阵热浪和感动所淹没。
李镇西对乐山一中的这帮学生说,教他们班那会儿是最不成熟的时候,可学生们笑着说“我们是你的初恋啊”。李镇西与“初恋”再续前缘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成都玉林中学,那是李镇西从乐山转战成都后的第一站。当年李镇西是两个班的班主任,教着三个班的语文课。
成都玉林中学“吃醋了”,他们表示李镇西也应该在自己的学校上这“最后一课”。一周后,李镇西赴约,还在现场和同学们聊起了爱情。
李镇西说自己一夜没睡,给学生们翻出了各种“老古董”,但他不知道学生们也提前准备了生日蛋糕,当时距离李镇西的生日只差几天了。在这样一个“最后一课”的现场,百人齐唱生日歌,李镇西又和他的学生们共写了一段童话:“每天与孩子一起编织故事就是教育。”
李镇西从来不认为教师的成功是靠荣誉堆叠成的,教师的荣誉应该印刻在学生的记忆中,甚至哪怕是素昧平生的学生,“我不是李老师的学生,可是十几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一位从山西赶来的老师抢到话筒如是说。
这是一场有些特殊的退休仪式,但李镇西在现场不承认自己退休了:
“退休这两个字只是形式上的,接下来,我该做什么还是会继续做下去,你们放心,教育路上不会少了我。”
“镇西将军”
李镇西退休前曾担任成都市武侯实验中学校长。
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武侯实验中学的真实状况,因为李镇西对外明确表态,谢绝一切校内的参观考察活动。
这是一所以当地失地农民和进城务工人员子女为主要生源的学校。李镇西的想法非常简单直接,就是要把学校定位成普通老百姓家门口的学校。
武侯实验中学里的苏霍姆林斯基雕像
因为学校就在家门口,李镇西主张“教育生活化”。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李镇西就把语文课搬到了菜市场、岷江边、油菜花地里,然后带着学生上街找错别字,做各种社会调查,36年的教师生涯,李镇西始终让教育扎根在脚下。
李镇西笃信这样的教育才是活的,才是自由的。时任总理温家宝曾如此评价李镇西的教育实践:“他走的乡村平民教育之路是正确的……抓住了素质教育的关键问题。”
2018年退休之后,李镇西开始用更多的精力打理自己的“镇西茶馆”,公众号也成了他继续思考平民教育的主阵地。“镇西茶馆”除了主打教育感悟,也有像唐山打人事件、二舅、李易峰之类的社会热点,偶尔,李镇西也发点“春天里不辜负每一轮太阳”之类的个人日记。
不过真正让李镇西赢得网友们喝彩的,还是他仗义执言的犀利文风,几乎每一篇文章下面都有这样的评论:李老师你可真敢写!
比如他曾在成都开往郑州的高铁上写过一篇与某地教育局长的对话。据这位教育局长透露,当地县委书记决定拿出几百万把本县中学最好的学生送到省城最牛的中学代培三年,以实现本县考上清北的“零的突破”。
教育局长称赞这位县委书记有教育情怀,但李镇西却直言这是典型的政绩工程:就算有考上清北的,也只和那几百万有关,而跟这个县的教育质量完全不沾边。
两个人争辩了几个回合,局长以“考上清北孩子的父母会感谢县委书记”作为总结陈词,李镇西只能闭口不再谈。李镇西用“对牛弹琴”形容这次对话,并在那篇文章的结尾写道:“这些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和教育局长是可耻的。”
当年在农场当知青的李镇西清楚的知道教育对于乡村的孩子们来说意味着什么。1977年的那个初冬,因为母亲说“如果你考上大学我睡着了也会笑醒”,李镇西每天早上6点摸着黑开始背书,寒气从窗户缝里进来,手一会儿就能冻僵。
后来李镇西把小心翼翼启开的装着录取通知书的信拿给母亲看,母亲不是“笑醒”,是哭了。如今母亲过世已经13年了,当年母亲在动乱时期受迫害连夜出逃,去成都“告状”一个多月才终得返乡,而成都也成了李镇西后来定居的地方。
李镇西一辈子扎根在父母养育自己的土地上,这位教育界的“镇西将军”对圈子里的假大空深恶痛绝,所以你可以在他的公众号里看到大量这样的内幕:
比如某位喊出“三年打造名校”口号的校长,在各地宣讲如何培养考上清北的学生,结果就有老师私下告诉李镇西,原来那几个清华北大是学校动员统一复读,不但免去学费生活费,还特别发放奖学金,一年后,这些回炉的学生里总有几个能考上的,学校再花钱买几家媒体,“名校”就这么诞生了。
李镇西就这样一面在教育圈里打假,一面却公然教基层教师如何应付各种形式主义的差事和与教学无关的摊派,李镇西的原话是“该抄袭就抄袭,该马虎就马虎”。
也正因为隔三差五就有大尺度的言论出现,留言里的争议声音也不小,不过李镇西与他的粉丝们向来约法三章:只要不是人身攻击的谩骂,任何留言都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展示前100条。
喜欢与人论战的李镇西经常“得理不饶人”,比如有篇公众号的标题就叫“如此逻辑,你脑子怎么了?——读镇西茶馆某些评论有感”,但即便是如此雄辩的李镇西,去年底开始玩抖音却因为不适应新的平台生态而惨遭“群殴”,最后又不得不退回到公众号向粉丝们诉苦。
“为什么不少粉丝不敢转发我的文章”,“为什么我的许多朋友有微信却从不发言”……这是典型的李镇西式的标题,他其实知道答案,他喜欢自问自答,所以他主动把拷问的活儿留给自己,比如“是谁榨干了教师的激情”,“为什么有的老师恐惧自由”。
去年8月的一篇题为《过去的教育很简单》的文章里,李镇西将40年前的教育与现在做了一番细致的对比,他感慨教育现在不堪重负恰恰是因为很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所以在这个双减的年代,李镇西呼吁首先应该给教育本身减负。
这篇文章获得了6万多的阅读量,留言区的高赞评论如是说:“李老师,那个时代再也回不去了,因为这个社会病了。”
用文字传递爱
网友们都知道“回不去了”,李镇西能不知道吗?当然知道。他是在以这种方式呼唤教育的纯真、纯净与纯正。
所以李镇西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而理想主义者那种孩童般的天真直率,是他醉心于教育,然后一往无前的底色。
李镇西说这个世界很爱自己,他时常在公众号里记录对周围人的感恩,许多网友都评价他这个人“爱憎分明、刚柔并济”,周围人给的爱,他一定要用文字记录并传递下去。
20多年前网络刚兴起那会儿,李镇西就是教育在线论坛的总版主,有一次他收到一条私信,来信者叫“笨笨”。笨笨听说李老师睡眠不好,就讲了一个奶奶告诉自己的偏方:将酸枣核磨成粉末,然后冲红糖水喝。后来,笨笨真的就寄来了酸枣核和红糖。
李镇西表示感谢后没太放在心上,结果笨笨一再督促他:一定要试试。也许是心理作用,李镇西服用之后似乎睡眠真的好些。李镇西本打算送两本自己的书作为回礼,笨笨却回复说:“您不用感谢我,您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也是一名热爱教育的老师就行了。我和许多老师都希望您好好的。”
后来随着各种平台的兴起,在线论坛沉寂了,从博客到微博再到公众号,李镇西和笨笨逐渐失去了联系。
李镇西有一次去山东讲课,面对台下上千名老师讲了笨笨的故事,因为他只知道笨笨是一名山东的老师。“我把在座每一位老师,都视为笨笨!当然,说不定笨笨老师此刻正在下面坐着呢!”李镇西说完,全场掌声雷动,李镇西认为这掌声是给笨笨的。
“镇西茶馆”里像笨笨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不到一个月之前,喜欢在高铁上写东西的李镇西丢了手机,结果最后手机不但失而复得,李镇西还结识了一位爱岗敬业的新朋友:昆明铁路局列车长赵梦洁。
其实真正能让李镇西叫出全名的好心人并不多,大部分时候,他们是理发店的胥师傅,是街对面修鞋修包的黄师傅,是楼下贴手机膜的小伙子,是“的哥”罗师傅,是五金店的小苏,是捡到U盘的小马,是关心李镇西的头发而送来补发片的阿梅。
阿梅说她因为读过李镇西到胥师傅那里剪头发的故事,一方面很感动,但也觉得李镇西常年出差要是有个补发片会方便一些。阿梅说千万不要给自家店打广告,但李镇西还是执意在公众号里刊出了照片。
阿梅经营的假发店外景
李镇西常常会问“世界为何对我如此厚爱”,而他回报的方式除了感谢,还有一刻不停的忠实记录。
英年早逝的父亲留给李镇西唯一的遗物是一本日记,病中的父亲曾在日记里写过这样一段很有年代感的话:
“疾病虽然摧残了我的身体,但共产党员的坚强意志,能战胜一切痛苦,愉快、乐观地生活着。”
因为父亲的墓早就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被破坏掉了,李镇西思念父亲的方式就是一遍遍的打开当年那本日记,然后按照父亲叮嘱的那样,“愉快、乐观地生活着”。
有人曾问李镇西退休之后是不是可以歇歇了,他给了两个俏皮的比喻:你见过爱好钓鱼的男人过了60岁就不钓了吗?你见过爱好逛商场的女士过了55岁就不逛商场了吗?
热爱教育与热爱生活在李镇西身上其实是一件事,这也是他保持至今的生命状态。
前不久,李镇西在敦煌参加了一个“千人走戈壁”的活动,他和一帮年轻人徒步108公里,穿越戈壁的无人区。
烈日炎炎,64岁的李镇西把很多90后小伙子甩在后面,一路上许多人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眼光。
他又被人注视了。他说青春是一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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