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荣枝案二审11月30日再开庭 被害人家属:希望法院判她死刑

更新时间:2022-11-28 23:00:35作者:智慧百科

劳荣枝案二审11月30日再开庭 被害人家属:希望法院判她死刑

备受关注的劳荣枝案二审将再次开庭。据江西法院审判综合服务平台发布的信息,劳荣枝故意杀人案将于11月30日9点30分在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第四审判法庭开庭。


↑江西法院审判综合服务平台发布的开庭公告

安徽合肥案被害人之一小木匠陆中明的女儿在网络平台发布视频称,她已收到通知,该案终审判决将于11月30日当天宣判。她表示,家属不会妥协,将会坚持到底,期盼法院作出公平、公正的判决。陆中明的妻子朱大红认为,劳荣枝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期待最终判决结果能把她绳之以法。

江西南昌案被害人熊起义的弟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此次也会再次参与旁听,他希望法院能判处劳荣枝死刑。

劳荣枝的二哥劳声桥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已获知劳荣枝案将要开庭宣判的消息,11月30日将与家人一起去南昌高院。他始终相信妹妹劳荣枝是被法子英威胁控制的,希望法院能依法办案,给出一个公正的审判,他希望此次开庭能与劳荣枝见面。

■ 回顾

劳荣枝一审被判死刑

公开信息显示,劳荣枝出生于1974年,18岁毕业于九江师范学校幼师专业,此后被分配到九江某学校工作。

成为教师一年后,劳荣枝在当地认识了大她10岁的有妇之夫法子英。1996年,劳荣枝办理停薪留职后,跟法子英一起离开九江。两人流窜多地,涉7人命案。法子英在合肥作案期间被捕,于1999年12月28日被枪决。

劳荣枝则潜逃了20年,期间从事销售行业,曾在福建厦门的酒吧靠卖酒水获得提成,后来在帮朋友于商场卖名牌手表期间被发现抓获。

据南昌市检察院此前发布的消息,检方指控:被告人劳荣枝与法子英(另案处理)系情侣关系。1996年至1999年间,二人共谋且分工明确,由劳荣枝在娱乐场所做陪侍小姐(俗称“坐台”)物色有钱人为作案对象,分别在江西省南昌市、浙江省温州市、江苏省常州市、安徽省合肥市共同实施抢劫、绑架及故意杀人犯罪。其中在常州市的犯罪事实为检察机关在介入侦查引导取证阶段发现的原侦查机关未认定的犯罪事实。

南昌市检察院公诉意见书认为,被告人劳荣枝为系列犯罪主犯,犯罪手段极其残忍,犯罪后果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其主观恶性极深,应当承担故意杀人罪、绑架罪、抢劫罪相应的刑事责任。

面对检察机关的指控,劳荣枝及其辩护人对所涉抢劫、绑架罪的犯罪事实未作过多辩解,但否认致被害人死亡的情节,否认检察机关故意杀人的指控。

劳荣枝在2020年12月庭审时,多次强调自己是在法子英的胁迫下才参与作案,她也是受害者而不是得利者;她在和法子英生活期间被法子英控制、胁迫,导致多次堕胎等;非法所得财产也是由她暂时保管,在部分案件中只是配合法子英,且杀人的犯罪后果她均未预见。

2021年9月9日上午,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被告人劳荣枝故意杀人、抢劫、绑架案进行一审公开宣判。被告人劳荣枝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绑架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021年9月9日上午,劳荣枝案在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二法庭公开宣判 资料图据IC photo

二审庭审结束,法院将择期宣判

8月18日,劳荣枝案二审在江西高院开庭,审理持续了3天。根据疫情防控要求,被害人亲属、上诉人亲属、媒体记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各界群众共80余人以视频方式旁听了庭审。

据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抖音号显示,庭审现场,劳荣枝身穿防护服戴手铐,被法警押解出庭。

二审庭审中,上诉人劳荣枝、辩护人和出庭检察员围绕劳荣枝是否构成故意杀人罪、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和作用、一审量刑是否过重、一审程序是否违法等问题充分发表了意见,劳荣枝进行了最后陈述。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

在庭前会议中,劳荣枝及其辩护人表示不申请回避。劳荣枝及其辩护人对案件管辖权、“合肥绑架案中给被害人妻子的字条”的鉴定笔迹、常州绑架案证人出庭、疲劳审讯等发表异议,被法庭依法驳回。

在庭审现场,因为劳荣枝推翻了之前的大部分的供述,导致了检辩双方一度对峙激烈。劳荣枝否认了检方对其“故意杀人罪”的指控,承认了“南昌灭门案”中的抢劫、偷窃行为,否认了有预谋绑架、杀人行为。对温州出租屋内杀害二人的指控,劳荣枝辩称只负责了与受害人商谈租房事宜,捆绑、杀害二人系法子英所为。

在与正观新闻记者的交流中,劳荣枝的二哥劳声桥表示,劳荣枝离家20多年来,亲属都未曾见过她,这次庭审在九江的亲属都来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妹妹杀人,如果二审维持原死刑判决,将继续申诉,妹妹精神压力太大,头发都变白了。”

劳荣枝案被害人之一熊某的弟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感觉劳荣枝比一审时更会说,气势更强。她否认一切参与杀人的事”。熊先生称,在庭审中,劳荣枝依旧辩称自己是受害者,不承认参与杀人。熊先生表示:“不是劳荣枝的阴谋,哥哥、嫂子和三岁的侄女就不会被害。现在只希望尽快判劳荣枝死刑。”

正观新闻记者了解到,劳荣枝案被害人之一小木匠的妻子朱大红因6月份工作时摔断了腿,目前在家休养,因腿脚不便没有出席此次庭审。

小木匠妻子朱大红的代理律师刘静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被害人家属虽然没有上诉,但也将持续关注该案。刘静洁认为,一审判决书对劳荣枝的总结非常到位,情节特别恶劣,主观恶性极深,手段特别残忍,人身和社会危害性极大,犯罪情节和犯罪行为特别严重,所以对于她应该依法惩处。对于二审的重点,她认为还是在杀人罪方面。“劳荣枝所言没有杀人,只能说没有直接行凶,但不能证明不构成共犯。一审判了三个死刑,绑架罪死刑、抢劫罪死刑、故意杀人罪死刑,她期盼改判是很可能会落空的。如果改判,对七个被害人和家属也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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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劳荣枝:48次有罪供述后辩称被法子英胁迫

认识法子英之前,她在石油系统子弟小学当老师;与法子英出走的4年,她在声色场所坐台设下“仙人跳”,二人犯下4起大案、背负7条人命;法子英伏法后的20年,她化名“雪莉”,成为酒吧里的“知性”女招待。

她似乎有着多副面孔。归案后的一张照片中,她面带微笑。但在法庭上,她又频频哽咽落泪。她说被捕后曾“一心求死”,但一审被判处死刑的她,在二审开庭期间,几乎每一次发言,都反复辩说自己“被控制”“被胁迫”,不顾是在法庭程序的哪一个环节。

8月18日上午9时30分到20日下午6时许,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公开审理了劳荣枝故意杀人、抢劫、绑架上诉一案。江西省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出庭履行职务,上诉人劳荣枝及其委托的辩护人到庭参加诉讼。

庭审中,上诉人劳荣枝、辩护人和出庭检察员围绕劳荣枝是否构成故意杀人罪、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和作用、一审量刑是否过重、一审程序是否违法等问题充分发表了意见,劳荣枝进行了最后陈述。

《中国新闻周刊》旁听了此次庭审。持续3天的二审,控辩双方争辩激烈,合议庭多次调停。开庭首日针对庭前会议内容的讨论就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



2022年8月18日,劳荣枝二审在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 资料图

二人确立“仙人跳”的作案方式

时间回到26年前的夏季。1996年7月,江西省南昌市东湖区一户人家发生一起特大入室杀人抢劫案。警方现场发现,当地某空调销售公司总经理熊某义(殁年37岁)被碎尸,及妻(殁年28岁)女(殁年2岁)被害,家中财物被抢。

后经调查,熊某义是死于南昌市西湖区的一处出租房内。在制造3人“同死一室”的假象后,嫌犯逃之夭夭。

这是4起大案中的第一起。劳荣枝的供述显示,案发后,法子英曾表示后悔,“没想到搞了把大的”。

二人确定了“仙人跳”的作案方式。劳荣枝化名“陈佳”,在南昌市某夜总会从事陪侍服务。她后来说,因为在坐台的时候也骗过几个客人的钱,“对这种事情就没那么恐惧了”。

在两人的出租屋,事先躲藏在室内的法子英持刀威胁熊某义,从其身上抢走金项链、手表等财物及房门钥匙。劳荣枝前往熊家,用劫得的钥匙试开门锁后返回。当晚,两人携带尖刀前往,在剪断熊家及对面住户电话线后进入房间,法子英用尖刀、绳子和皮带等物对熊某义妻子张某进行控制,劳荣枝翻找财物。之后,为了灭口,法子英用皮带将张某勒死,用裙带将熊某义女儿熊某璇勒死。

笔录记载,劳荣枝曾多次就本案供述,其提议剪断对门住户电话线,在离开时,她还曾担心害怕留下指纹,建议“一把火烧了”。

劳荣枝在二审庭审时辩称,在南昌时,她与法子英已经分手。她把“南昌案”描述为,在熊某义主动联系她,并上门后,法子英带着刀“从天而降”。实际上,单从体格看,熊某义(约180cm,90kg左右)对比法子英有较大优势。劳荣枝却称没有参与。

犯下该案时,两人成为情侣才一年多。

劳荣枝1974年出生于江西省九江市的一个石油系统家庭,家中兄弟姐妹5人,她是幼女。1992年师专毕业后,劳荣枝进入石油子弟小学当语文教师。法子英比她大10岁,家中7个兄弟姐妹,排老幺,因此得了“法老七”的诨名。1981年,他因犯抢劫罪获刑8年。

劳荣枝庭上自述,1994年,两人在朋友的婚礼上认识,并在次年2月因被法子英强奸建立关系,当时她还不满21岁。对于法子英,劳荣枝说,“我恨他,但20多年也原谅了,我恨的是我自己”。

二审最后一天,检察官应劳荣枝的说法提交了多份新的证人笔录,其中就包括法子英当年的好友陈某及劳荣枝的同学孙某。

陈某说,他感觉劳荣枝“没什么感情”,法子英只是“玩玩而已”。法子英比较强势,发现劳荣枝对其他男的“多看几眼”,就会对她拳打脚踢,但有时法子英对劳荣枝也很好。法子英多次找陈某借钱,借钱时曾说劳荣枝爱慕虚荣,称她是个“花钱的祖宗”。

孙某则称,1995年,她曾接到劳荣枝的电话。电话中,劳荣枝很高兴地说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几个月后,两人见面时,劳荣枝看上去很憔悴,“发现男友来了,很害怕”。

到第二起案发地温州前,两人又去游历了多地,如重庆、宁波、韶山等。

1997年9月,两人到了温州。劳荣枝继续在当地一家KTV从事陪侍服务,她的同事梁某不幸成了作案对象。

一审判决书显示,同年10月10日,两人以看房为由前往梁某(女,殁年20岁)住处,法子英持刀威胁,劳荣枝用电线、布条等物将梁某手脚捆绑。二人又逼迫梁某打电话将该KTV领班刘某清(女,殁年27岁)骗过来,采取同样手法劫得刘某清手机一部,并逼迫其交出存折密码。随后,劳荣枝独自前去银行取出人民币25750元,并电话告知法子英,后者随即用电线、皮带等物将梁某、刘某清勒死。

劳荣枝称,“我就像电线杆杵在那里”,她曾告诉法子英不要伤害两人。

殷某华死亡时法子英已被擒

1998年发生的“常州案”,是唯一一起被害人幸存的案件。当年,法子英也曾供述了案件的部分内容,但因证据不足未移送审查起诉。

一审判决书显示,该年夏天,二人来到江苏省常州市,继续沿用前述作案模式。被害人刘某被劳荣枝诱骗至其租住处,随后遭法子英持刀威胁,并被刺破胸口。期间,法子英离开现场欲将刘某停在楼下的汽车挪走。在劫取车上的5000元现金后,又逼迫刘某给妻子打电话索要财物。

双方商定了指定地点,由劳荣枝前往将刘妻带回出租房。在拿到刘妻随身携带的70000元现金后,劳荣枝、法子英先后离开现场。

劳荣枝曾多次称自己遭到胁迫,在检察人员看来,她在四起案件的过程中都具有相当大的自由性。在“常州案”的庭审环节,检察员向劳荣枝发问“为什么不带着巨款跑?”劳荣枝给出的回应是“怕法子英找自己的家人报复”。

而本案的被害人刘某则提到,二人对其采取限制措施时,全程无交流,配合默契。法子英还曾提到“要找一个小工杀给他看”。

在最后一起案件中,被害人殷某华如何死亡,也成为庭审中的争议话题。1999年6月,两人来到合肥市。劳荣枝化名“沈凌秋”从事陪侍服务,并物色了作案对象殷某华(殁年34岁)。判决书显示,该年7月22日,在将殷某华诱骗至家中,法子英持刀威胁,劳荣枝用绳子将殷某华手脚捆绑,二人将殷某华关进提前准备的钢筋笼内。

法子英供述了之后的情节。为拿到财物,他以当面杀人威胁殷某华,劳荣枝购买了一台旧冰柜用于存放尸体。随后,他以有木工活为由诱骗被害人陆中明(“小木匠”,殁年31岁)至其租住处,并在厨房将陆中明杀害。

当晚,殷某华给妻子刘某打电话,要求其携款到合肥市长江饭店与法子英见面,并按二人要求书写两张纸条,交代妻子要配合准备30万元。但刘某发现,纸条上还有几行不同字体的小字,系“少一分钱我就没命了”“他的同伙一定会让我死比刚才那个人还快”等内容。后经江西省检察院两名鉴定人员鉴定,小字系劳荣枝所写。

1999年7月23日,一则警匪拔枪互射的视频震惊全国。画面中的悍匪正是法子英。后在警方的围捕下,他束手就擒。同年11月,法子英因犯绑架罪、故意杀人罪、抢劫罪被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据他的辩护律师说,当得知劳荣枝仍在逃,“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而法子英从未过问过自己的妻女。

笔录显示,在劳荣枝落网后,侦查人员曾向其提了一个假设性问题,她的回复是,自己会拖延时间,“被抓了不会马上交代法子英下落”。最初法子英被捕时,他也并未供出劳荣枝出租屋的所在地。

法子英曾供述,是其勒死了殷某华。但南昌一审援引了合肥市公安局当年的鉴定报告,认为殷某的死亡时间是在7月24日左右,而法子英在头一天已经被警方所擒。

据法子英当年供述,他曾多次向劳荣枝表示,如果殷某华反抗,或他到点没回来、被警察抓了,就“勒死他”。



法子英(中) 资料图

呛检方:“可以去问法子英”

在法子英落网后,劳荣枝开始了长达20年的亡命天涯之路。

2019年11月28日,在福建厦门商场的一家手表专柜里,几名便衣警察围住了一名自称为“洪叶娇”的女子。她的微信名字叫“Amoy Sherry”,简介里写着,“永远都学不会说谎哄你开心的,体重秤,镜子,还有银行余额”。在厦门市思明区的一处酒吧,“Sherry”这个名字曾是店内颇受欢迎的“女客服”。她是被天眼系统发现的。

这起沉寂了20年的特大案件再次回到公众视野。当时,厦门一名侦查人员曾表示,劳荣枝案发这么多年,几乎没有社会活动的痕迹。在一审检察官看来,劳荣枝心思缜密,心理素质非常的好。20年里没有去过小地方,都是在大城市,在声色场所,人很多的地方。

另一名检察官则表示,劳荣枝的反侦查能力要高出法子英。“在关键点上,只要一死人,她就不在场。只要一死人,她就不知情”。

至少从落网时看,劳荣枝并未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她有了新的男朋友,穿着讲究,喜欢弹钢琴、画画,家里还养了2条狗。

2021年,劳荣枝同样因犯绑架罪、故意杀人罪、抢劫罪,被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判处死刑,决定执行死刑。南昌中院并未认定劳荣枝直接实施加害行为,但认为其通过预谋犯罪控制被害人,并置于法子英非法控制的危险状况之下,且知道或应当知道可能会被法子英杀害而不顾,客观上导致被害人被害身亡。对此,劳荣枝并不认可共犯的说法。在法庭上,她将一切罪恶都归因于法子英对其的胁迫。她说,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是“单纯”“傻傻的”。

2022年8月18日,本案二审在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劳荣枝穿着一身防护服走进法庭,她想摘掉头套和目镜,称自己“失聪”“呼吸困难”。当看到同学、好友的视频画面时,她痛哭不止。

庭上,劳荣枝大改自己过往的有罪供述。一审时,她表示接受抢劫罪和绑架罪的指控,但并未参与故意杀人。这一次,她辩称仅是被动参与绑架。自己直到“合肥案”后才知道法子英杀人。

侦查笔录中记载了劳荣枝供述的几起案件的关键情节,如“合肥案”中其为了处理尸体购买冰柜,“南昌案”中为消灭指纹,其提议“放把火把房子烧了”,她辩称,这些均为侦查机关“自说自话”。就捆绑的情节上,她只承认捆绑了“常州案”中刘某的脚。

劳荣枝还称自己对财物并无支配权,坐台是为了赚钱给法子英花,每日要向法子英汇报。她还称在法子英面前毫无话语权,她以买床单为例,称不可以挑自己喜欢的颜色。但在针对本案中的重要作案工具“冰柜”的询问时,她曾供述称,“一般是白色的,我喜欢白色家电,不可能买别的颜色”。

她时而又态度强硬,当检方问及“逃亡到重庆时租房是否住在一起”,她回答:“不住一起难道租两套房吗?”检方问“为什么事事向法子英汇报”,她突然抬高音调,呛了回去“你可以去问法子英”。

劳荣枝曾作48次有罪供述

随着案情披露,劳荣枝案也引起社会公愤。作为一起死刑案件,本案到底是否存在铁证,系控辩双方争议的焦点。

在刑事案件中,“重物证,轻口供”是基本原则,这也是劳荣枝一方辩护的核心。在庭前会议上,辩护人对侦查机关的笔录提出质疑,认为笔录内容与同步录音录像有实质性差异,且存在疲劳审讯、诱导等情况。

此前的庭前会议上,合议庭在审查辩护人提交的片段过后排除了一段约半小时、仅有一名侦查人员进行问询的笔录。检方认为,检察人员对录音录像研究了长达一个月,笔录上的内容存在概括,但并无实质性差异。就此问题,合议庭表示将于庭后审查再议。

检方还表示,在近8个月的时间里,劳荣枝作了48次有罪供述,其表述自然、稳定,过程中不存在疲劳审讯、诱导等情况。其间,劳荣枝也供述了一些“非亲历不可知”的案件细节。

据悉,在“常州案”中,劳荣枝曾透露,其搭乘出租车去找被害人刘某的妻子取钱,因怕被跟踪,还让车绕了几圈,这与后来刘某妻子的证言一致。这样的细节还包括“温州案”中,抢劫后其曾用梁某手机接听一个电话等。

庭上,合议庭驳回了劳荣枝及其辩护人对“案件管辖权”“常州绑架案需要证人出庭”“笔迹鉴定”等11项异议。辩护人提出,“被害人的口供不是多次就是真实的”。尽管劳荣枝在此次二审期间多次翻供,“此次供述由控辩审三方在场,更真实”。辩护人还表示,劳荣枝如实供述“常州案”,事实上构成“特殊自首”。

检察人员在总结陈词时指出,劳荣枝一边辩称被法子英强奸并曾堕胎,自己也是受害人,一边却又与法子英处处以情侣相称、以夫妻相处,甚至在庭审中还称其为“家人”。而该案真正的受害者,却被她称之为“猴子”“路人甲”。一边辩称自己当时年纪小,一切都是听从法子英的,另一边又称如果让她来主导,根本不会实施这样“低智商的犯罪”,称“合肥案”中的殷某华只是个“路人甲”,如果让她来选,至少要找一个身家几千万元、上亿的人……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刑法学研究所教授阮齐林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若只有口供无其他,是不能定案的,但若有其他证据和口供配合,定案并没有问题。“本案中,只有口供这个前提并不存在”,他表示,法子英已经被枪毙,其作了4起大案、杀害7人也都是客观事实和证据,“被害人是劳荣枝的客户,还有两人是她的同事,几人又不认识法子英,怎么会跑到出租屋去?”

此外,藏着小木匠尸体的冰柜,劳法二人长时间共同居住、生活同样属于证据。到案后,劳荣枝也把共同作案的事实本身供述得很详细。“这些作案经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几乎都采取了杀人灭口”,在阮齐林看来,这与他们的作案模式有关,“劳荣枝杀熟,骗的都是同事或者歌厅里面认识的客人,引诱到出租屋进行抢劫绑票”。

阮齐林还称,劳荣枝称自己遭受胁迫和控制,这是一个从宽情节,但证明责任在其自己。控方只需证明其参与了犯罪,且是主犯之一。

法庭上,劳荣枝对被害人的家属表示了歉意。但旁听席中的两名被害人熊某义(“南昌案”)家属,面色凝重,表情未有转变。熊某义的弟媳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希望二审维持原判,“3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天理不容”。

在当庭回忆“合肥案”时,劳荣枝称听到了“小木匠”陆中明的惨叫声,“像是电影《埃及艳后》里恐怖的声音”。

遇害前,陆中明上有七旬体弱多病的老母,下有3个幼小的孩子。一家人住在两间破败不堪的茅草房。1999年7月21日,陆中明为了给孩子筹集学费和修理摇摇欲坠的房屋,趁农闲几天到合肥打工,谁知身上却无辜被捅了二十余刀。他的妻子朱大红撑起了这个破碎的家,靠务农、在酒店做客房保洁抚养三个孩子长大成人。直至2019年劳荣枝落网后,身边的同事才知道她的这段经历。

朱大红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她对案件二审有信心。不过,因劳荣枝上诉,一审获赔的48000多元尚未到位。其代理律师刘静洁表示,一审法院对于案件的审理已经很清楚,“劳的反侦查能力很强,但7条人命还说没参与,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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