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佘晓晨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打假”事件，“疯狂小杨哥”的带货步伐一定比现在迈得更大。

近日，知名职业打假人王海发布视频表示，抖音头部达人“疯狂小杨哥”（下称“小杨哥”）在直播间售卖的金正破壁机和绞肉机均为虚标功率。按照《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规定的“退一赔三”，小杨哥需退款赔付的总金额高达1亿元。

在双方经历过一番唇枪舌剑之后，该事件的最新进展是：11月17日，小杨哥公布破壁机检验合格的质量检验报告，但有专家指出该报告只能证明样品合格。目前，广东省中山市市场监管局和安徽省合肥市市场监管局均已着手调查此事。

就在不久前，小杨哥刚刚迎来很多个“人生第一次”。今年11月，其在抖音的实际粉丝量突破1亿，成为第一个在单个短视频平台粉丝过亿的达人。同样是在11月，小杨哥花费1.03亿元在合肥买下大楼，目的是将其创立的MCN“三只羊”做得更大。

图片来源：三只羊网络公司官网

在小杨哥的视频里，出镜的不仅有自己，还有父母、双胞胎哥哥及哥哥的妻子。出于对“搞笑”、“亲情”等各类元素的喜爱，小杨哥在短视频平台俘获了一众买单者。根据新抖统计的10月1日-10月31日的月榜数据，主播带货榜中，10月带货销售额破亿的主播超过30位，“疯狂小杨哥”位列第二名，仅次于“东方甄选”。

尽管打假事件还未有定论，但处于舆论漩涡中的“疯狂小杨哥”可能需要暂时“停止疯狂”，重新接受外界的审视了。

七年网红路

小杨哥的成名并非“一夜爆红”。

从2015年开始，小杨哥就在短视频平台发布内容，直到2018年入驻抖音，“疯狂小杨哥”账号也仍然是不温不火的状态。小杨哥第一条抖音视频的点赞数仅有54万，和现在动辄几百万的点赞量相去甚远。这条视频下方，最多的评论来自于因为近期事件前来“考古”的网友。

走红之后，小杨哥的真实情况也被外界知晓。小杨哥真名为张庆杨，年仅25岁，是三只羊网络科技创始人，视频里的“大杨哥”为其双胞胎哥哥，常见的拍摄地点是在安徽六安的家中。

如果只能给他的视频安上一个标签，最合适的词就是“搞笑”。

“疯狂小杨哥”主页截图

在热点快速更迭的短视频时代，轻松、戏剧性和不断变化的内容更容易抓住观众的眼球，前不久爆红的“T97咖啡直播”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一位MCN机构负责人向界面新闻评价称，在抖音做内容的丰富度很大，各种不同类型的短视频和直播都有可能参与竞争，也需要更多创意。

小杨哥的视频最初围绕双人整蛊的主题，曾因一则在宿舍拍摄的“炸墨水”视频涨粉60多万。之后，他转变方向拍摄和家人之间发生的搞笑故事，定位家庭背景下的戏剧化情节给他带来了更多涨粉量，还被网友称为抖音版的“搞笑一家人”。2018年，小杨哥粉丝量突破千万。

在做直播带货之后，小杨哥依然走搞笑的路子，在直播间上演“情景剧”般的卖货方式——种种路径都符合当下的抖音走红逻辑。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小杨哥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头部机构，但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和团队。

2021年，小杨哥正式创立MCN机构“合肥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公司的官方网站显示，该MCN机构的直属员工有100多位，是快手、抖音十大MCN之一，拥有“疯狂小杨哥”等300多个账号。据自媒体新播场报道，小杨哥在成立公司之后换了运营团队，直播带货也有了新的增长。

被流量推着走

走红之后的小杨哥，对“流量”有了新的认知。

当直播间遭遇一次短暂的暂停后，小杨哥曾对观众表示：“人气太高了，10分钟就100万在线，太害怕了”。

但害怕归害怕，很少有人能抵挡住平台流量红利的诱惑。和其他网红相比，小杨哥的变现之路也并无二致：成立MCN公司、直播带货、“收割”流量。新榜数据显示，截至11月15日，“疯狂小杨哥”共进行了30场直播，近90天内GMV达10亿至25亿元，场均销售额2500万元至5000万元。

实际上，在花费1亿元买下大楼之前，小杨哥在2019年就创立了六安市大小杨哥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显然不甘于只做内容。

但电商公司的发展并不顺利，天眼查显示，上述公司已进行简易注销。直到2021年，小杨哥正式创立MCN机构“合肥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除此之外，公司吸金的一个重要方式是“IP授权”。一位业内人士告诉界面新闻，直播切片已经成为行业里的灰色地带，分成利润极高。

界面新闻搜索三只羊授权账号发现，“疯狂的大小羊（三只羊）”账号显示，其获得三只羊官方授权，该账号发布的内容均为小杨哥直播视频的二次剪辑，与此同时，用户可以在账号内完成商品购买。另据上游新闻报道，已有2000多人取得“疯狂小杨哥”的授权，截取“疯狂小杨哥”的直播片段进行产品销售。

天眼查显示，目前张庆杨担任法定代表人的企业有4家（已注销的电商公司除外），分别是合肥三只羊创业投资有限公司、合肥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合肥领头羊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和忠县张庆商务信息咨询服务部。此外，张庆杨还在池州蛋壳互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担任股东。

图片来源：天眼查

值得一提的是，在小杨哥的商业版图中，除了张庆杨和其哥哥张开杨之外，一个反复出现在关联公司中的名字是张峰，后者在多家贸易和传媒公司任职，在池州蛋壳互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持股比例为60%，但目前尚无法知晓与小杨哥的具体关系。

图片来源：天眼查

可以肯定的是，关联公司和团队的介入让“三只羊”拥有了更完整的商业模式。今年7月，三只羊公司注册了“小杨甄选”商标，触角伸向供应链。目前，账号主体为“合肥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小程序“小杨甄选”已经上线，平台售卖商品包括食品饮料、日用百货、美妆护肤等。

对于花1亿元买下大楼的原因，小杨哥曾在11月10日发布微博称，将致力于打造一套成熟的供应链系统，服务内容电商的上下游，“想自己家乡的电商做得更好”。这样的故事像极了当年在快手风生水起的辛巴，只是在“打假”事件解决之前，“疯狂小杨哥”要先按下暂停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