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认为，随着未来军火市场上的买家们对那些高端武器感兴趣的时候，韩国武器出口的高潮或许会慢慢回落。

韩国的野心，不小。

当地时间24日，韩国总统尹锡悦主持了其就任总统以来的首个促进国防出口会议，明确表示他的目标是要将韩国建成世界第四大武器出口国。

韩国，凭什么如此雄心勃勃？

梦想很美好

“国防工业是未来新的增长引擎和高科技产业的支点。”在24日韩国航空航天工业有限公司举行的会议上，尹锡悦这样说道。

这次会议的举行，正值韩国与波兰达成有史以来最大一笔武器订单的4个月后。7月间，波兰从韩国买进48架FA-50战斗机、180辆K2“黑豹”主战坦克和K9自行火炮。路透社的报道称，这笔订单价值150亿美元。上个月，波兰又向韩国订购了288门K239“天舞”多管火箭发射器。

而位于首尔以南301公里泗川市的韩国航空航天工业有限公司，正是韩国唯一一家战机制造商。

尹锡悦24日在韩国航空航天工业有限公司发表讲话。图源：韩联社

根据尹锡悦的说法，包括澳大利亚、挪威在内的越来越多的国家正在寻求加强防务合作，而这正是韩国出口武器，同时也是提升本国威慑能力的契机。“政府将积极支持国防工业，使其能够为国家安全作出贡献，并成为国家的主导产业。”尹锡悦表示，政府将制定一个支持系统，以扩大国防工业同核电厂、建筑业等其他工业部门之间的合作。

而尹锡悦的目标，正是要让韩国国防工业跻身全球前四的榜单，也就是说，仅次于美国、俄罗斯和法国。

韩国国防工业的快速发展，是尹锡悦敢于设立这样一个目标十分关键的背景。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援引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数据也指出，相较于2021年至2016年，韩国在2017年至2021年间主要武器的出口量增长了177%，大大超过美国、俄罗斯等其他主要武器出口国的增长速度；同期相比，韩国进出口银行等机构的数据也显示，韩国在全球武器出口市场的占有率从1%增长至2.8%。而今年9个月，根据韩联社援引韩国国防部的数据，韩国的武器出口额为130亿美元。

韩国产业研究院便预测称，如果这一趋势能够保持下去，韩国将超越德国、意大利等国，从目前的全球第八攀升成为全球军工出口四强。而现在，一个专属于韩国武器出口的单词“K-Defense”已应运而生。

的确也很拼

“这几年，韩国拿下一系列军火大单，成为国际军火市场上的一颗耀眼明星。”上海政法学院东北亚研究中心副主任、退役上校杨震表示，从技术上来讲，韩国是亚洲的工业强国，而政府的重视使韩国武器技术含量不断提高。而论军工实力，韩国在亚洲地区仅次于中、日、以等少数国家。

杨震认为，韩国武器出口的火爆离不开几个因素。

一是与美式装备兼容。“一般而言，进口或有意进口韩国装备的，都是采用美式装备体系的国家，例如波兰和澳大利亚。”杨震指出，一些韩国装备甚至直接由美国零部件拼装，买家收货后无需改装。并且，同美式装备相比，韩国出口的武器价格更具优势。因此，韩国正在逐渐“撬”动美国的军火客户，比如7月刚刚签下大单的波兰。

二是善于营销。尽管韩国的K-9自行火炮在延坪岛炮战中表现糟糕，却占领了全世界同类产品的半数出口，这得益于韩国政府、财团的大力营销。杨震介绍说，韩国同土耳其签下的出口订单甚至“附赠”汽车生产线。

K2“黑豹”主战坦克。图源：共同社

三是政府舍得投入。为了促进武器出口，韩国政府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不择手段。

近年来，美国制造业的“空心化”和欧洲国家产能不足的现实，给韩国武器出口留下了空间。而随着俄乌冲突的持续，欧洲对武器需求的全面增加，也让韩国武器获得更多市场。

现实很骨感

然而，这样势头能否长久，尹锡悦能否实现其“军火大国”的野心？

质量堪忧，恐怕是韩国“圆梦”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延坪岛炮战中K-9自行火炮雷达故障；KDX-II型驱逐舰“忠武公李舜臣”号曾在海上发生停电事故，与基地失联数小时；仿造德国209级潜艇的“张保皋”级潜艇螺丝屡屡断裂……供应本国的武器已经引发了韩国军方的不满，出口的武器质量竟也并没有强多少。1997年就率先买进K-9自行火炮的土耳其，就为K-9自行火炮屡屡发生炸膛事故而不满。

“张保皋”级潜艇仿造自德国。 图源：twitter

与此同时，武器出口是政治属性极强的特殊贸易。杨震认为，韩国作为武器出口国的地位上升，恐怕是美国所不能容忍的。韩国与波兰的大单已经“成功”引起了美国军火商的注意和警惕。面对订单规模大、承诺快速交货，且开价便宜的韩国“对手”，一名与多家美国国防企业合作的业内人士表示：“美国业界担心韩国不会止步于波兰。”

而技术方面的制约，恐怕也将是韩国圆梦的另一个阻碍。虽然尹锡悦表示，韩国政府将确保在技术方面的竞争力，“为未来战争开发能够改变游戏规则的武器系统”，但杨震认为，缺乏必要的电子终端、常规战争的复杂性，以及高昂的代价，使包括韩国在内的中等强国不可能发展出用于陆海空立体战争的所有武器，尤其是俄乌冲突中广泛使用、改变战场战术的无人机、“星链”之类的高端设备。“在这些领域，韩国是有短板的，甚至是空白的。”杨震认为，随着未来军火市场上的买家们对那些高端武器感兴趣的时候，韩国武器出口的高潮或许会慢慢回落。

出品 深海区工作室

撰稿 齐旭

编辑 深海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