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通技术“中间商”业务藏隐忧,“神秘”股东豪赚离场存蹊跷

更新时间:2023-02-07 18:15:51作者:智慧百科

科通技术“中间商”业务藏隐忧,“神秘”股东豪赚离场存蹊跷

红周刊丨赵文娟

科通技术虽然近几年的收入呈现快速增长态势,但实际上其不管是盈利能力,还是在变现能力上都不太乐观,此外,关联交易频繁、依赖单一供应商等问题同样需要投资人重视。

2022年7月,从事芯片应用设计和分销业务的深圳市科通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通技术”)已在创业板开启第一轮问询。据悉,科通技术系香港联交所上市公司硬蛋创新将旗下芯片分销业务分拆而来的,在本次IPO之前,公司曾有过多次增资扩股行为。

消息面上,科通技术母公司硬蛋创新曾在2017年两次遭机构做空后股价一蹶不振,在做空前,其市值曾达到148亿港元,而在做空后则直接腰斩,蒸发了80亿港元。截至今年2月2日收盘,硬蛋创新报1.75港元/股,总市值约24.4亿港元。在此背景下,母公司对科通技术的上市显然寄予厚望,可从科通技术基本面看,虽然近几年收入呈现快速增长态势,但实际上不管是盈利能力,还是在变现能力上都不太乐观,尤其是在分拆上市的大背景下,公司还存在关联交易频繁、依赖单一供应商等问题,这显然需要投资人重视。



“神秘”股东豪赚离场

据招股书,科通技术成立于2005年,自成立初期至2020年上半年一直由直接控股股东Alphalink Global Limited 100%持股,直至2020年7月增资后。当时,公司新增注册资本127.52万元(持股比例25%),全部由优车易购(香港)认缴,作价3500万元,增资价格为27.45元/出资额。

仅隔两个月之后,优车易购(香港)将其持有的科通技术4.90%股权(对应的认缴出资额为24.9949万元)以11760万元的价格分别转让给科通技术的两家员工持股平台创新联合有限公司、深圳市通创新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转让价格高达470.5元/出资额,比两个月前的入股价足足暴涨1614.22%。令人震惊的是,通过这一买一卖,优车易购(香港)在两个月时间内就净赚2.21亿元,而股权转让完成后,优车易购(香港)仍是科通技术的第二大股东。

又隔了两个月,2020年11月,优车易购(香港)将其持有公司8.66%的股权(对应的认缴出资额为50.45万元)以23734万元转让给深圳优车易购,转让价格仍然是470.5元/出资额,此时优车易购(香港)持股比例下滑至4.65%。同月,深圳优车易购将其刚刚受让的科通技术股权分别转让给了6家私募基金,并从科通技术股东行列“闪退”,转让价格与其受让价格一致。令人不解的是,为何优车易购(香港)不直接将股份转让给6家私募基金,而非要由深圳优车易购“多此一举”呢?

《红周刊》注意到,优车易购(香港)与深圳优车易购属于同一控制下的关联方,均由沈兵持股100%,因此此次优车易购(优车易购(香港)与深圳优车易购合称)的大举套现,实际上又再次净赚2.23亿元。

2022年5月,优车易购(香港)将其持有的科通技术464.77万股份以每股价格29元转让给公司控股股东Alphalink Global Limited,合计股权转让价款为13478.45万元。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的转让价格与此前的转让价格相比大幅收敛,仅比其入股时的成本价高出5.65%,但即使如此也净赚720.51万元。至此,优车易购(香港)彻底退出了科通技术股东行列。

《红周刊》穿透股权发现,优车易购(香港)、深圳优车易购的实控人沈兵与科通技术及其母公司关系匪浅,两家公司分别成立于2020年和2019年。公开信息显示,沈兵与科通技术实控人康敬伟父亲康钢舰、兄弟康义等人共同持股重庆松日电机有限公司,目前该公司已吊销。除此之外,深圳优车易购注册地址与科通技术母公司硬蛋创新下属公司前海硬蛋通信一致,且沈兵曾在前海硬蛋通信担任董事,二者关系匪浅。

综合来看,2020年7月至2020年11月,优车易购(香港)低价入股后短时间内又以超高价格转股套现净赚约4.44亿元,而其当时入股的成本价才3500万元,这其中的原因及合理性存在很大疑问。《红周刊》推算,结合其27.45元/注册资本的增资价格,再以470.5元/注册资本价格转出,短时间内科通技术的估值翻了约17倍,如此夸张的操作背后是否存在股权代持安排,或其他股权相关的利益安排尚未可知。

“中间商”业务藏隐忧

聚焦到科通技术的业务上,作为芯片应用设计和分销服务商,科通技术是上游原厂和下游电子制造商的“桥梁”,一方面,通过搜集汇总客户订单、客户需求订单等信息,统一向上游厂商进行采购,并承担上游厂商的市场开拓、产品营销、技术支持等工作;另一方面,提供一站式芯片应用解决方案及技术指导支持,助力下游客户降低采购成本,缩短终端产品开发周期,降低附加研发成本。从整个产业链发展来看,科通技术目前正处于国内芯片产业蓬勃发展期,报告期内,其中间生意可谓是水涨船高。2019年至2022年上半年,科通技术实现营收39亿元、42.21亿元、76.21亿元、40.89亿元,净利润分别为0.99亿元、1.59亿元、3.13亿元、1.7亿元,其中2020年和2021年营收增幅分别为8.26%、80.52%,净利润增幅分别为60.38%、96.46%。

不过,虽然公司业绩持续增长,但是变现能力和盈利质量却并不乐观。报告期内,科通技术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2.93亿元、-1.63亿元、-2.4亿元、0.38亿元,也就是说,公司仅在2019年、2022年上半年在经营上赚到现金,而2020年、2021年均为现金净流出,累计净流出现金7000万元。同期,净现比分别为2.95、-1.03、-0.77、0.22。一般来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与净利润的比值大于1,证明企业能通过经营赚到现金,且上述比值越大,企业的盈利质量越好,反之则越差。

此外,科通技术远高于行业水平的资产负债率也让其偿债能力打上问号。报告期各期,公司合并资产负债率分别为110.84%,76.36%,77.73%、80.05%,而同行可比公司资产负债率均值分别为50.33%、53.71%、56.08%、50.38%,而流动比率、速动比率指标也远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的平均水平。除了财务状况堪忧,科通技术的毛利率还始终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值,报告期内科通技术的毛利率分别为7.61%、9.14%、7.71%、8.43%,而同行业可比公司均值分别为9.44%、9.53%、10.12%、11.05%。

对于以上情况的产生,《红周刊》发现这与科通技术自身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研发能力有关,要知道在芯片产销的产业链中,科通技术本身不从事生产,只是扮演“中间商”的角色,通过从知名原厂采购芯片,然后卖给下游电子设备厂商从中获利,因此公司虽然是连接上游原厂和下游客户的重要纽带,但也给其留下一个大缺陷,那就是缺乏核心研发技术,比如其研发费用率始终低于同行可比公司平均值,报告期内其研发费用率分别为0.49%、0.67%、0.60%、0.83%,而同行可比公司均值分别为0.91%、0.93%、1.06%、1.15%。或许正因为在研发上的投入较低,其在发明专利方面也收获甚小,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科通技术共拥有20项专利,但发明专利却仅有1项,而这还是在2020年才获得授权的。

简单来说,作为“中间商”的科通技术缺乏核心研发技术,只能通过获取上游芯片原厂的代理权来获得下游客户,可以说是将命运交到了供应商手里,尤其是公司高度依赖单一供应商的情况下,导致公司利润率和话语权都不高,这也是科通技术一直以来净利润偏低,且与较大规模的营收存在极大差距的重要原因之一。

招股书显示,科通技术分销的主要产品类别包括FPGA(可编辑逻辑芯片)及组件、ASIC(应用型专用芯片)、处理器芯片、模拟芯片、存储芯片、软件及其他等,目前已获得Xilinx、SanDisk、Micron、Osram、Microchip、Skyworks、AMD、Intel、ST等国际知名原厂,以及瑞芯微、全志科技、兆易创新等国内知名原厂的产品线授权。报告期各期,公司对前五名供应商的采购金额占比分别为72.33%,84.59%,87.3%、88.53%,而其中贡献营收最多的FPGA产品惟一主要供应商赛灵思也稳坐科通技术第一大供应商的位置,仅采购量占比就达到57.67%,71.99%,74.12%、74.13%,而向其余供应商采购的金额占比均未超过7%。由此不难看出,科通技术在采购上是极度依赖赛灵思的,且占比在逐年增大。

需要警惕的是,高度依赖单一供应商的风险性是有目共睹的,早在2017年,科通技术母公司硬蛋创新就曾陷入“可能会被博通公司取消代理权”的传闻中,当时也因此导致股价出现大跌。总之,过度依赖单一供应商赛灵思,不仅为科通技术未来发展埋下了巨大隐患,同样让科通技术在上游层面没有太多的议价权。

《红周刊》发现,赛灵思为保证品牌溢价会要求公司按照其制定的目录采购价向其采购,后续再结合公司对下游客户的销售价格等因素,给予公司相应返利。但与其他原厂授权相比,科通技术在赛灵思的议价权确实非常之低,报告期内,按照目录采购价口径,科通技术FPGA(可编程逻辑芯片)及组件的采购单价分别为1011.30元/个、1490.61元/个、1433.38元/个、1231.30元/个,但同期该类产品的销售单价仅仅为129.39元/个、135.32元/个、154.62元/个、117.83元/个,是采购价格的十分之一左右,而其他代理产品的采购价和销售价却相差不大。

即便如此,目前科通技术分销的产品中,FPGA仍是单价最高的一款,但是售价却很不稳定的从2019年的129.39元/个上涨至2021年的154.62元/个,而由于对赛灵思的高度依赖,该产品的毛利率并没有伴随着单价的提高而提高,甚至其毛利率从2019年的9.32%下降到了6.51%,可见话语权相当之低。

相比采购上过度依赖供应商,科通技术的客户并不算集中,但其中的关联交易却较为频繁,尤其是报告期内的第一大客户无一例外均为公司的关联公司。招股书显示,2019年至2021年,科通技术对同兴股份有限公司、科通物联技术有限公司、INGDAN LIMITED等同一控制下的企业产生的销售收入分别为32987.88万元、46189.44万元、38808.6万元,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8.46%、10.94%、5.09%。值得一提的是,上述企业是科通技术实控人康敬伟直接或间接控制的企业,在此期间一直霸占着科通技术的第一大客户头衔,也就是说科通技术的第一大客户实际上就是公司实控人控制的企业。

总之,就上述情况不难看出,科通技术在下游客户层面绑定较深,而这种绑定难免让人担忧关联交易不合规问题,对此需要重视。

(本文已刊发于2月4日《红周刊》,文中提及个股仅为举例分析,不做买卖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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