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成都积分入学什么时候开始申请
2023-01-31
更新时间:2022-07-16 10:30:51作者:佚名
注:这是一位中考监考老师的真实见闻,她用尽量没那么沉重的语调讲了一个无比沉重的事实。许多家长在为中考分流而焦虑,可是还有很多孩子,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能流向何方。以下是这位老师的第一人称记述。
这次我监考的考点,考生主要来自一所县城初中和两所农村初中。(看校服看出来的)
我看到一些来自其中一所农村初中的考生,穿着破破烂烂,在肩背处破成丝缕状的校服。不仅仅破,而且很脏,上面有肉眼可见的黑色印迹和大块的油渍。
这让我很难过,因为这不仅仅是穷的问题——如果仅仅是穷,但至少可以干净整洁,买不起衣服,也可以把那些破烂露肉的部位用针线稍稍缝起来。
但我两天监考换了四个考场,每个考场三十个人,大概都有四五名衣服破了的学生(将近五分之一);在这些学生中,我只看到一个男生的衣服被缝过——校服是浅蓝色的,后背处破了很长一道,用黑色的线草草的缝了起来,针脚粗劣到我非常怀疑那是他自己缝的。
我想,把这些写出来,朋友们都不会相信,2022年了,居然还有这么多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眼神无光的孩子。
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身边完全没有人照顾他们。
因为但凡有一个足够关心他们的长辈,他们的状态都不会是这样的。
再就句不好听的,但凡我班上有一个这样的学生,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每天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
要不是我这次去监考,亲眼所见,我也完全不敢相信。
让我更难过的是:很多这样的孩子,中考的试卷基本都是空白。
那几天河南高温,考场空调也不顶事儿,我们考场室温都是33度,很多学生坐在那里,汗一直往下滴,我们几个监考老师的汗也没停过。
因为太热,学生就算不写卷子,也根本睡不着。
考场外面正好是一大片正在施工的工地,有几个靠窗的男生,就呆呆的望着窗外,看着铲车和挖掘机扬起的尘土,看着那些高温下顶着炎炎烈日作业的施工工人。
而我看着他们。
我想:他们在看什么?他们在想什么?
当然,劳动是值得歌颂的,在烈日下作业也自有一番壮阔的美感,但,这些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能感受到的吗?难道他们会对这样的生活心生向往?
他们对未来有什么样的规划和憧憬?他们在这一场中考过后,即将走向什么样的人生?
监考历史(开卷考试)的时候,我数了数,考场有三个人进场没带书。
没带书的意思,就是一个字也不写,一个选项也不涂(或者一分钟涂完所有选项)。
他们只写了姓名考号这些不得不写的信息,因为按照规定,监考老师要对此进行检查。除此之外,他们也睡不着,就呆呆的坐在那儿,一直到考试结束。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考试?
是自己想来的吗?如果不是,是谁让他们来的?
监考道德与法治(开卷考试)的时候,换了个考场,这次我数了数,是五个人进场没带书。
监考英语的时候,因为听力考试不得开空调电扇,考场一度达到35度,学生挥汗如雨。
听力终于结束了,我们马上打开空调电扇。考场略微降温,五分钟后,我数了数,趴倒睡觉的有七个人。
半个小时后,趴倒睡觉的有十六个人,还在作答的只剩十四个人。
我想,中考五五分流,放到这里实在是夸张了——因为愿意答题的(且不说写的对不对),也就不过一半人而已。
监考语文的时候,我站在最后一排。
我瞥见我前面的考生写了一道选做题:你认为沙僧是个才能平平的人吗?/ 你认为鲁智深是个性情急躁的人吗?(说出不少于两点理由)
他写:我认为沙僧不是才能平平的人,因为从流沙河收徒看出来沙僧也很能打,而且他忠心耿耿。
当时我在心里还轻轻笑了一声:这种答案,我六岁的儿子也能答出来。
但我后来在考场转了一圈,因为监考老师不能去看考生的试卷,所以只瞥见了四五个答案,而刚才那个学生的答案,竟然是其中最好的。
比如有个女生写:鲁智深虽然性情急躁,但他讲义气,武功高强。(完全答非所问)
在监考道德与法治的时候,发试卷时我看到一道题:如果把你置身于以下三个情境之中,你会如何做?
1、新交了几个外国朋友;2、在网上看到有人诋毁我国的防疫政策;3、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
也是因为站在最后一排,我无意间瞥见前面的某个男生写:
1、我会用英语和他们交流;2、我会给他们发一张医护人员的照片;3、我会保护别人先离开
这些学生,至少都是在很认真的答题。
我没教过初中,不知道这种理解能力在初中学生里,是属于一个什么水平,反正监考完回家再看我儿子,是一点都不焦虑了。
再说一件事吧。
监考数学时,我们考场有个皮肤黝黑,看上去憨厚朴实的男生。
在他后面坐着一个细皮嫩肉,穿着缀有亮片的黑色短袖,烫染了棕黄色头发的男生。
因为两个人对比太明显,我凭着固有的印象和偏见,就在心里觉得,那个黝黑的男生一定在答题时比这个黄头发的男生要认真些,成绩应该也好一些吧。
没想到这个黝黑的男生发完卷后,就成了看着窗外施工工地发呆的一员,最后交了白卷,而那个黄头发的男生全程认真答题,表情专注,在最后剩十分钟的时候,卷子也写满了……
我们搭档的三个监考老师中,有一个是来自职高的。
在拿卷子的间隙,我们就聊天。
她说:“我看见那些不写卷的鳖娃子,就知道这都是我们学校的料。”根据语气和表情,我知道她这个词只是无恶意的昵称。
但是停了一下,她又摇摇头:“不行,我们学校也上不了。”
我问:“现在你们学校是不是也都要分数?”
她说:“是啊,前些年有的专业分太低也能进,这两年不行了,最低分也不算很低了。”
我说:“那些几乎什么都不写的人,能去哪里?”
她说:“哪里都去不了。”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作者:知乎id心存星光,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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